沈念安看着她挑衅的眼神,隐约意识到什么,但并未深思,有些事情在现在追究起来已经毫无意义。
她如今只想知道,她们今日究竟打算做什么。
“你既不爱宇文修,那你为了他向连淮翊求药,甚至不惜杀死自己亲生父亲之事必然也是假的,如此想来,你给宇文修吃的那些所谓止痛的药,也是假的了,他这段日子的反常确实和这种药有关?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独孤瑶见沈念安难得也有放低姿态的时候,心里颇有些得意,张口就想告诉她,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便被身后的琐香拦住了。
“独孤将军,我家大人早有吩咐,那种东西不能对外人细说,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沈念安闻言,敛容笑道:“如今你们是刀俎而我为鱼肉,琐香姑娘,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落进你手里,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吗,难道你还担心我会像上次那样从你眼皮子底下溜走不成?”
琐香凝眉道:“你这个女人狡猾多端,不得不防,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独孤将军好!”
独孤瑶听见这话,心里莫名有些不悦。
她见不得旁人把沈念安捧得太高,哪怕琐香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但也从侧面验证了沈念安在琐香心里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如此一对比,就好像显得她的谋略远远不如沈念安一样,这让她很不开心。
而她越是不舒坦的时候,就越喜欢和别人作对。
“琐香,你太谨慎了,沈念安已是我们的瓮中之鳖,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如今整座王庭就是块铜墙铁壁,她根本逃不出去,更何况宇文修已经成为我手里的提线木偶了,你觉得就算沈念安有机会把我对他下药的事告诉他,他就一定会相信沈念安的话吗?”
说完,她又敛容看向沈念安,眸中露出几分不屑。
“我知道你聪明,只是如若一个人的聪明误了时,最后也不过是像你现在这样,提前预料了自己的下场却无力改变罢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对宇文修做了什么吗,我便实话告诉你,其实那日在西凉,连淮翊交给我的是两种药,其中一种确实可以治好宇文修的腿,只是有极大的不良之效,那就是每隔几日,他的腿就会如同受刑一般剧痛难忍,这个时候,连淮翊给我的第二种药就要起效了。”
她泠然笑着,眸光越来越讥讽,对宇文修连半点怜悯都没有,更何况是情意。
“那药名为离忧丸,服下之后可以缓解人身体上的痛苦,但若是吃得多了,性情便会因此大变,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变得易怒易躁,就像你和宇文真那天见到的一样,莫名其妙的就和宇文真大吵起来,甚至毫不犹豫的对他动手。
可是在下药之人面前,他却会乖得像一条狗一样任由那人摆布,无论对方下了什么命令,他都只有唯命是从的份。”
沈念安真是头一次见识到这个女人的可怕,先前在西凉初见时,虽然人人都说她对宇文修有情,但心里总觉得她似乎有所隐瞒,所以一直都未曾与她深交。
人心是经不起窥探的,一旦知晓对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才知这世上鬼神根本不足为惧。
“你太可怕了,大皇子与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对你用情至深,即便你对他毫无感情,也不该如此对他。”
独孤瑶却怒斥道:“沈念安,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的不是,你以为宇文修就是好人了吗,你错了,他之所以百般对我好,贪图的也不过是我们独孤家的兵权罢了!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是毫无目的的与我相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