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佩一扯丝线,那枝弩箭带着猎物就飞了回来。
“用起来还行,不过这声音讨厌了一些,如果没有声音就好了。”拉佩喃喃自语道。
这些弩箭可不是打猎用的,拉佩打造它们,原本是用来代替飞索。
老的飞索完全靠弓弦发射,顶多飞二十几尺。这东西采用的是竹蜻蜓的原理,飞几千公里都没问题,不过后面的丝线只有六百尺。
但六百尺已经够长了,足以跨越大部分的峡谷和河流。
拉佩之所以会想要改进飞索,就是因为那天小穆雷第试图从海上逃跑,要不是他恰好躲在船上,弄得不好就让小穆雷第逃了。
嘣的一声轻响,拉佩又打出一条飞索,他朝着马车追去,此刻他用的是老式的飞索,新的飞索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
拉佩走的是直线,佛勒赶着马车走的是山道,山道绕来绕去,自然没他快。
片刻的工夫,拉佩就追上马车。
车门早就打开,拉佩飞身跳进去,然后快速把门关上。
“外面好冷。”拉佩缩了缩脖子,然后拍了拍佛勒的肩膀,说道:“现在轮到您了,弄点水来。”
“没问题。”佛勒朝着窗外悬崖底下的一座深潭招了招手,水潭中顿时飞起一道水柱,朝着这边笔直而来。
拉佩打开车窗,让水柱飞进来,马上又关上窗户。
不过即便拉佩的速度很快,仍旧有一股寒风灌进来,冻得安博尔·诺德的身子一阵颤抖。
“真的很冷。”安博尔·诺德也缩起了脖子。
“没办法,冬天旅行就是受罪。”拉佩一边说道,一边给那只野鸡开膛、破肚、斩头、剁脚,顺带拔毛。
给佛勒当了好几个月的厨子,拉佩做这些已经很熟练了。
随手把鸡头、鸡脚、内脏、羽毛全都扔出窗外,拉佩把已经处理好的光鸡递给前面座位上的佛勒。
佛勒朝着挂在旁边的一盏灯点了一下,灯瞬间变大,大到足够把那只野鸡塞进去。
这玩意不但是灯,同时也是烤箱。
看到这一幕,安博尔·诺德不由得赞叹道:“你们想得果然周到。”
此刻,安博尔·诺德再也不嫌这辆马车简陋了。
“有一个人告诉我,真正的贵族追求的不是奢侈,而是享受,最好的证明就是那些公主,很少有细腰、尖下巴,身材削瘦的公主,大部分的公主都长得胖嘟嘟、肉呼呼,一般有两层下巴,腰身和水桶差不多。”拉佩开着玩笑。
这番话当然是比格·威尔说的,当初拉佩听到时还失落很久,因为童话故事裏面的公主全都年轻漂亮,哪里想得到现实中的公主们会是这样一副模样。
“有见地。”安博尔·诺德拍手赞同,他也长见识了。
别看安博尔·诺德是贵族,贵族中也要分三、六、九等,他属于最低等的那一类,别说公主,伯爵千金他都没看过几个。
拉佩和安博尔·诺德顺势聊起贵族圈子裏面的趣闻轶事,大部分时间是拉佩在说,安博尔·诺德只能在一旁听着。
安博尔·诺德越听越不是滋味,因为他发现自己接触的那个圈子,等级比拉佩所在的那个圈子低了好几层,拉佩嘴裏吐出的死胖子、蠢女人,他十有八九需要仰望,甚至想拍马屁还不一定拍得上,让他又失落又惊喜。
时间在闲聊中渐渐流逝,天色也变得越来越暗,佛勒放慢速度,他可不想找死。
在不知不觉中,阵阵香气从玻璃笼子裏面传出来,拉佩不时会撒点香料上去。
有乌迪内斯这个合伙人,拉佩从来不缺香料,而且他用的都是最好的。
“可以吃饭了,换我来驾车。”拉佩拍了拍佛勒的肩膀。
下一秒钟,拉佩就消失了,那个位置上换成佛勒,而拉佩则坐在前面的车夫座位上。
“你一半,我一半。”佛勒也不怕烫,直接从玻璃笼子内拿出烤鸡,一下子撕成两半,比了比大小,把稍微小点的烤鸡给了后排座位上的安博尔·诺德。
“他不吃?”安博尔·诺德连忙问道,刚才他就感觉奇怪,为什么只打了一只野鸡,三个人不够吃啊!
“这点东西根本不够他塞牙缝,他吃的是行军丸。”佛勒掰下鸡腿就往自己嘴裏送。
安博尔·诺德当然知道行军丸是什么东西,他年轻的时候也吃过,那是用面粉、猪肉和肥肉捏成的丸子,再用魔法强行压缩成葡萄大小,吃一颗就能顶一天。至于味道……反正他吃过两次之后,就再也不碰行军丸了。
“没必要这样虐待自己吧?”安博尔·诺德说道:“实在不行,咱们三个人分一分也行。”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些不够他塞牙缝的。这家伙和暴食魔王缔约,所以每一顿的食量都非常吓人。”佛勒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安博尔·诺德点了点头,他听说过这件事。
佛勒朝着烤箱一点,烤箱又缩成马灯,被他随手塞在角落裏面。
“马上天就要黑了,为什么不点灯?”安博尔·诺德感到心惊肉跳,他怕拉佩把车赶到悬崖底下。
“放心,他用不着。”佛勒并没有解释,他不可能说拉佩相当于半个狼人,就算一片漆黑也能看到东西,道:“再说,他正憋着劲要给后面那帮家伙一个狠的,点灯的话,很容易暴露目标。”
“晚上动手!”安博尔·诺德也猜想过拉佩为什么不采取行动,为什么任凭后面的人一直跟着?现在他明白了。
“我们还要追下去吗?”
“走夜路非常危险,这条路又格外危险。”
“这家伙真是够谨慎的,专挑偏僻、危险的路走。”
“为什么让我们负责追踪?为什么不派魔法师做这件事?他们能飞,比我们容易多了。”
“已经有两个魔法师死在他手里,这小子本身就是魔法师,还是最危险的黑魔法师,枪法又好,魔法师上去就是送菜。”
“这算什么理由?我看,真正的理由是魔法师高贵,死不起。而我们这帮人低贱,不值钱。”
在后面的那辆马车内,那群跟踪者正在争论不休,此刻马车正停在路边。
“嘘……轻点。”一个趴在座位上的跟踪者叫起来,只见他枕着一个像是鼓的东西,耳朵一直贴在上面。
“怎么?听到什么了吗?”为首的人问道。
“那辆马车的速度好像慢下来了。”负责侦听的人低声说道。
“我就说嘛!就算人吃得消,马也应该吃不消了。”旁边一个人兴奋起来。
这人立刻受到众人的鄙视,刚才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追吧,继续追下去,都到这裏了,总不能前功尽弃。”为首的那个人叹了一口气,道:“米勒,您骑马给后面的人送信,想要追上那家伙,恐怕只有这个机会了。”
“他们赶得过来吗?”被点到的那个人迟疑了一下,问道。
“肯定赶得过来,也必须赶得过来,咱们这几年都干过什么事,大家心裏清楚,上面一旦查起来,咱们谁都逃不了。”为首的那个人咬牙说道。
这话确实管用,其他人本来已经有了退缩的念头,现在没人再敢这么说。
“咱们继续追,就算马跑废了也没关系。”为首的那个人做出决定。
“这样很危险。”一个手持马鞭,五大三粗的人犹豫着说道,他是负责赶马车的人,责任重大。
“咱们把所有的灯都点起来,反正那小子不敢加快速度,就算他知道我们跟在后面也没关系。”为首的那个人已经不顾一切了。
“追!”一个神情木讷的人抢先说道。
有第一个人表示赞同,就会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片刻工夫,这辆停在路边的马车又动了起来。
车上点起六盏马灯,前面有四盏灯,全都带着反光镜,微弱的灯光全都被聚拢在前方。旁边也有两盏灯,两侧的山壁全都被照亮。
这裏是荒郊野外,到了晚上就一片漆黑,这么多马灯同时点亮,显得异常刺眼,几十裡外都能看见。
“驾!”赶车的人猛地打了一记响鞭,他也豁出去了,顿时拉车的六匹马狂奔起来。
不一会儿的工夫,这辆马车来到一个分叉路口。
赶车的人不得不把马车停下来,大家的目光都盯着那个负责侦听的人。
“往左。”那个人回答地异常简练。
赶车的人并没有急着行动,他看着为首的人。
为首的人掏出地图铺在桌上,凑在灯光下看了看,不由得皱起眉头,说道:“这家伙是越跑越偏了,沿着这条路往前走,是莫索瓦的方向,这得绕多大一个圈啊!”
“要追吗?”赶车的人问道。
“追。”为首的人挥了挥手。
“驾!”赶车的人再一次挥动长鞭,那六匹拉车的马拐上左侧的那条路。
路越来越难行,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而且弯道很多,更恐怖的是很多路段一侧是山壁,另一侧是悬崖,掉下去就粉身碎骨。
“这王八蛋,真会找路!”一个追踪者看着旁边深不见底的悬崖,不由得骂了一声。
“为了逃命,当然顾不上别的。”为首的那个人倒是能够理解,道:“咱们不也一样?为了截杀这小子,咱们动用了多少人马?”
“会不会暗中有埋伏?”另外一个追踪者问道。
为首的那个人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看负责侦听的人。
“那辆马车离我们至少有二十公里,一直在前进,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负责侦听的人立刻说道。
听到这番话,众人总算安心了。
马车继续狂奔,或许是因为这是唯一能够追上的机会,赶车的人又把速度加快了一些。
又追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离开岔道有二十余里,前面有一个小下坡,这个坡还不算陡,之前他们遇到过不少比这更陡的坡,所以赶车的人并没有放慢多少速度。
可让赶车的人意想不到的是,前面明明有路,地上也没有坑洞,但是马车却一头栽了下去。
这一刹那,车上的人全都汗毛直立,反应最快的还是赶车的人,因为他的座位在车厢外面,只见他双脚在踏板上一蹬,整个人飞了起来。
砰的一声枪响打破了深山中的寂静。
这一枪,是对着赶车的人打的。
赶车的人下意识地想闪避,可惜此刻他在半空中,周围根本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等到他想格挡,一切都已经晚了。
赶车的人眉心正中绽放出一朵血花,很小,很鲜艳,却很致命。
几乎在枪声响起的同时,那辆马车一下子碎开,被困在马车内的人同时打破车壁,为首的那个人手握一把弯刀,朝着拉佩砍去,另外几个人则拼命想要跳到崖壁上。
砰——砰——砰——砰——砰——
又是五声枪响,每一枪都射向不同的目标。
普通的枪绝对做不到如此密集的连射,但拉佩的枪是特制的,需要魔力才能激发,他的枪又快又狠,更可怕的是子弹上全都涂抹剧毒,就算不击中要害,擦到一点肉皮都会致命。
被派来对付拉佩的人全都是好手,看到赶车的人的结局,他们已经知道躲闪是不可能的,只有硬接。
当——当——当——
三声轻响过后,为首的那个人和另外两个人挡住射来的子弹,剩下两个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一个人额头中枪,当场毙命。另外一个人胸口中枪,身体朝着底下摔下去。
那辆马车原本有八个人,米勒去送信,赶车的人刚才就死了,拉佩的枪总共只有六发子弹,所以有一个人侥幸没挨枪。
那个人飞身跳到崖壁上,一只手抓住悬崖,不过下一瞬间,他惊叫一声,手猛地收回来,紧接着朝着悬崖底下摔下去。
连崖壁上都是死路,剩下的三个人彻底绝望了,更何况此刻他们正掉落山崖。
“救命!”其中一个人大声喊道。
为首的那个人伸出手臂,喊救命的人顿时大喜,连忙去抓,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为首的人改抓为拍,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掌,借机放缓下落的势头。
“不!”被推了一把的那个人惨叫着往下落,在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撞击声之后戛然而止。
剩下的那个追踪者早已被吓破胆,不过他很快就用不着害怕了,一声闷响,他狠狠地摔在地上,虽然落地之前他已经尽可能地缓冲,但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这点缓冲根本没用。
那个追踪者的腿骨折了,而且内脏全都被震破出血,鲜血从他的口、鼻中喷涌而出。
比那个追踪者晚了两秒钟,旁边也传来重重的落地声,为首的那个人也摔了下来,不过这人靠牺牲部下减缓下落的力量,所以摔得不重,只是落地的时候脚踩拐了一下。
“我没死,我没死。”为首的那个人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他马上笑不出来,手中的弯刀顿时挥舞成一片。
叮——当——叮——当——
随着一连串金属碰撞声,火花乱闪,火星乱冒,一大片暗器被打得四散乱飞。
还没等为首的那个人松口气,闪烁的剑光如同漫天星辰般朝着他落下。
这绝对出乎为首那个人的预料,谁能想到剑和暗器会同时到达?为首的那个人已经来不及变招了。
剑光一闪即逝。
为首的那个人捣着手腕连连后退,他手中的弯刀已经飞出去,插在地上。
拉佩其实也不好受,每一次进入半狼人的状态,魔力都会失去控制地乱窜。
这招只能用来突袭,两、三秒钟内就要解决问题,如果时间拖得太长,危险的就是拉佩了。
“你想不想活命?”拉佩用剑指着为首的那个人。
“我想活命。”为首的那个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你应该很清楚我想知道些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护衞队会卷入这场刺杀事件?”拉佩厉声质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为首的那个人连连摇头,事到如今他仍旧想狡辩。
剑光爆闪,拉佩出手了,他从来不讲什么骑士精神,对没有武器的人同样能毫不留情地下手。
为首的那个人痛苦地倒在地上,手脚全被刺穿,拉佩的剑上同样涂抹了毒药。
中剑的瞬间,他就感觉到手脚麻痹,而且这种麻痹感正沿着双臂和双腿往上延伸。
“你太不聪明了,忘了这裏还有一个活口,他亲眼看到你牺牲同伴保全自己,肯定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拉佩一边说道,一边朝着那个还剩下半口气的人走了过去。
拉佩将手中的长剑朝此人一指,顿时一道皎洁的白光从天而降,将这个人笼罩在底下。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拉佩问道,此刻他看上去慈祥和蔼,完全不像是黑魔法师,反倒更像是牧师。
“我叫罗伯特·和鲁尼。”这个身受重伤的人一边吐着血沫,一边回答。
罗伯特·和鲁尼看上去很凄惨,两条腿和一条手臂诡异地弯曲着,骨头都戳出来了,但是随着白光落下,弯曲的手臂和双腿在迅速愈合。
“我坦白,我坦白!”为首的那个人趴在地上大声喊道,他很清楚拉佩不是善男信女,也很明白拉佩只要一个活口,而他更明白没有价值的人是什么下场,连忙道:“有人向贾克卜队长许诺,这个国家很快就会乱起来,到时候一切都将以实力说话,没人还会在意他的血统。那个人建议队长暗中扩充护衞队的规模,这两年来,护衞队的规模比原来增加了三倍……”
“规模扩大三倍,经费肯定也要增加三倍。我查过,这两年护衞队确实提出增加经费的要求,但是数额并不大,上面批下来过一次。”拉佩打断为首那个人的话。
“贾克卜另外有来钱的途径,护衞队一直在暗中走私。贾克卜的血统给他带来不少麻烦,也给他带来很多便利,他认识不少从东方来的商人,进货的价格很便宜,他还让我们兼职保镖,保护那些商人,帮他们押运货物。”为首的那个人把他知道的秘密全都说出来。
“向贾克卜许诺的人是谁?”拉佩问到关键点上。
“我不知道,贾克卜从来没对我们提起过那个人,那个人也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贾克卜……至少没来兵营找过他,他们可能有某种特殊的联络方式。”为首的那个人很无奈,他很清楚这个情报的价值。
拉佩确实很失望,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这种鬼鬼祟祟的家伙一般都很谨慎,大多采用单线联系的方式。
知道在这件事上问不出什么结果,拉佩换了一个问题,问道:“这一次你们出动了多少人?”
“三十二支小队,每支小队七到十二个人。我们不知道你会走哪条路,又不敢在塔伦附近动手,只能在塔伦通往马内的主要通道上全都安排人手。一旦确定你们走哪条路,大家就会朝着那边聚集,最终形成合围。却没想到你居然独自先走,还挑了一条绕远的路,在这个方向上根本没有安排人。”为首的那个人为了能活命,把知道的一切都抖出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派人去通知其他人了吗?”拉佩又问道。
“派了,中午的时候就派了一个人。在一个小时之前,我又派了一个人过去。”为首的人连忙说道。
“他们什么时候能到?”拉佩又问道。
“我不清楚。”为首的人不敢乱说,道:“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中午派过去的那个人肯定已经通知另外几路人马,但是要把大家收拢起来,少说要五、六个小时,再抄近路赶过来,又要好几个小时。”
拉佩知道从为首的这个人嘴裏再也套不出什么口供,于是他撤去那道白光。
当白光消失,之前被白光笼罩着,看上去伤势已经好了一大半的那个人居然已经死了,他身上的伤仍旧是原来的模样,没有一点回复的迹象。
“你骗我!”为首的那个人大声吼道。
回答他的是一声枪响,那一枪打穿他的头颅,他那愤怒的吼声戛然而止。
拉佩吹了吹枪口,这是他的另外一把枪,那把击杀过魔法师的重型短枪。
拉佩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活口,他只要知道贾克卜为什么会卷进这件事就已经足够。
抖手打出飞索,鈎住了山壁,拉佩踩着山崖往上爬。
崖壁上挂着很多冰棱,这些冰棱异常锋利,刚才那个跳上崖壁的人就是碰上冰棱,然后被冰棱戳破手指,而这些冰棱同样剧毒无比。
拉佩当然不会被自己的陷阱伤到,他很快就爬上山崖。
在刚才马车翻下来的地方,另外一辆马车停在那里,佛勒正伸着脖子往下张望着。
这段路是个拐弯,下坡再加上拐弯,这绝对是一个要人命的地方。这裏原本有一排护栏,不过护栏被拉佩拆掉,地上还有一些亮晶晶的粉尘,这是施展幻术的媒介。
佛勒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什么忙都不帮,让那些跟踪者翻下悬崖的幻术就是他的杰作。
佛勒只是制造了一个简单的幻觉,他把转弯变成直道,那辆马车就笔直地冲了下去,甚至包括瞒过侦听者的渐渐远去的声音,也都是佛勒的杰作,他们其实早就停了下来。
回到马车内,拉佩转头对安博尔·诺德说道:“您听到了?果然是贾克卜做的,没想到两年之前他就有异心了。”
“真是想不到。”安博尔·诺德喃喃自语道。
拉佩也不多啰唆,他驾着马车转了一个弯。
“你打算做什么?往回走?”佛勒疑惑不解地问道。
“你打算回去揭露贾克卜?”安博尔·诺德也大吃一惊,以为拉佩立刻就要动手。
“不是,我只是想转回前面那条岔道。”拉佩摇了摇头,道:“另一条路通往达提努斯,从达提努斯到马内是一条笔直的大道。”
一边说,拉佩一边催动那匹马前进,马车再一次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