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不停闪烁着火光,空气的震爆化作一圈圈涟漪,两把火枪的转轮转得飞快,子弹如同雨点般朝着对面飞去。
虽然枪法远比不上剑法,但拉佩的枪也不是吃素的,特别是当他的对手有一个是魔法师的时候——他的枪绝对是魔法师的克星。
大剑客不停挥舞着长剑,纵横交错的剑气编织成一张细密的罗网,让那些子弹一颗都没办法漏过来。
不只是大剑客,大魔法师也一样,他展开一张大网,一张由无数纤细的电弧交织成的大网。
大剑客和大魔法师显然都听说过拉佩的枪的恐怖,知道他的子弹全都有破魔和穿透的特性,不敢用一般的护盾,两张大网都是以攻为守,子弹就算穿网而过,也会被切碎,或者被电弧熔化。
突然,旁边一道剑光飞起,暴怒分身从坍塌的房子里闯出来,朝着大魔法师杀去。
之前的大盗贼是被拉佩偷袭而死,这一次换成暴怒分身出手偷袭。
大魔法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放出一片电网挡住暴怒分身,紧接着脚踩两道电芒,瞬间飞出百尺之外。
剑光一闪,电网被撕开一道裂缝,顿时暴怒分身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大魔法师杀去。
“我来挡住他!”大剑客大喝一声。
不过大剑客马上就闭嘴,因为暴怒分身瞬间到他的身后,双剑如同闪电般朝着他笼罩下来,与此同时,拉佩本人也朝着他猛攻。
拉佩的手指紧紧地扣住扳机,转轮飞也似的旋转着,枪口闪烁不停,空气接连震动,枪声变得尖锐又急促,就如同丝绸被撕裂时的声音。
在不知不觉中,枪声似乎带有某种奇特的韵律感,枪口跳动的火光也给人一种某种特殊的节奏感。
此时拉佩用的其实是剑法,他的剑法一向都只有刺,子弹从枪管里发射出来,也可以看作是刺,只不过省略收剑的动作。
还在岛上的时候,拉佩就已经这么做,融合枪法和剑法并不算难,难的是人枪合一。
枪毕竟不是剑,枪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一部分是枪本身,另外一部分是射出的子弹,前者容易控制,后者就难了。
但是此刻拉佩终于有了突破,他好像可以控制子弹飞行的方向,不过这种控制非常有限,只能让弹道发生小幅度扭曲,或者控制子弹的反弹。
可这已经够了,至少子弹飞出后不再是死板的直线,可以按照拉佩的心意改变方向,哪怕只有一点改变,效果也大不相同。
拉佩越打越顺,雨点般的子弹在空中飞舞,它们越来越没有规则,像喝醉酒一样,有的朝着旁边飞,有的则朝着墙壁和地面飞。
大剑客和大魔法师感到越来越糟糕,心头频频生出警兆,不过他们都以为暴怒分身要出绝招。
这实在怪不得大剑客和大魔法师,毕竟在此之前还没人能够把火枪玩出花样,顶多就是开枪的手法多一些,隐蔽一些,但是子弹一旦出膛,轨迹就是固定的,而且拉佩的枪法越来越没准头,也让他们渐渐失去警戒。
但大剑客和大魔法师失算了,经验误导了他们,当原本应该擦身而过的子弹突然改变轨迹,当子弹在空中碰撞,同时改变方向,当子弹在墙壁上、地板上反弹而起,朝着他们射来,他们已经来不及反应。
大剑客挨了一枪,他避开要害,这一枪打在右肋上,问题是拉佩的子弹异常歹毒,子弹瞬间烧起来,化作狂喷的火球。
大剑客确实比一般人要强得多,他硬是挺过去,强行逼住火势,然后转身就逃。
大魔法师见势不妙,脚下电光四射,瞬间逃得无影无踪,速度绝对不比拉佩全速冲刺慢,不但逃跑,同时还放出几百道幻影,朝着不同方向飞窜,所有幻影都和本体一模一样,甚至包括血液、体温和气味——这是保命的绝招,是专门用来逃跑的秘法。
就连拉佩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哪个是本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魔法师远遁,不过他不打算放过另外一个人,这一次拉佩不只为了黑吃黑,原本就打算干掉德文尼的这两个守护者。
塔伦想要发展,首先必须面对的就是德文尼这个首府,同样德文尼人肯定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城市被底下的城市超越,因为这会威胁到德文尼的首府地位,所以每一次有人要对付塔伦,德文尼人总是积极充当先锋,而德文尼也理所当然地成为前线指挥部。
这让拉佩很不高兴,更何况他绝对没有忘记贝内尔子爵一家,也没忘记那些以为到了德文尼就安全,却被抓捕,然后宣判有罪,惨死在水牢的可怜人。
此刻拉佩做的一切,就是替他们报仇,而这仅仅是开始。
市中心人山人海,所有人全都聚集在市政厅大楼前,旁边的那几幢大楼上也满是人,每一扇窗户后面都是攒动的人头,甚至还有人爬到房顶上。
哐当的一声巨响,市政厅底楼一扇厚重的大门被打开,一大堆珠宝从裏面滚落出来。
每一座城市的市政厅都有一座金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金库里绝对不会堆放珠宝之类的东西,裏面应该只有成箱的金币或者银币,整整齐齐堆在一起,用蜡纸卷好的那种。
就算这些珠宝是代为保管的物品,也应该分门别类地放好,像这样散乱地堆着,只可能是赃物。
撞开金库大门的是拉佩,他转过头朝着那些被他看押的官员扫了一眼,冷笑一声,说道:“这就是由民选代表组成的政府?好一个公正廉明的政府,原来全都是一群强盗和小偷!”
“不,这不是抢来的,这是……这是没收的财产,是那些贵族的东西。”一个脑满肠肥的官员矢口否认。
“没收的财产?”
拉佩满脸轻蔑,他走到墙角边搬出一幅画,而墙角堆着很多这样的画。
“那么这个呢?”拉佩指着这幅画,质问道。
脑满肠肥的官员一脸茫然,他不清楚这幅画有什么不对。
突然,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这不是我家被抢的时候,丢失的那幅哈尔曼松·凡·莱因画的《木匠一家》吗?我家的画怎么会在这裏?”
那是一个骨瘦如柴的青年,他拼命挤开旁边的人,从人群里冲出来,凑到那幅画细细地辨认起来,然后转身冲到脑满肠肥的官员面前,揪住官员的脖颈,厉声质问道:“这幅画怎么会在这裏?”
“这……这是……”官员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那些官员也缩头缩脑,唯恐被青年注意到。
广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哄然声,德文尼人原本对拉佩的斥责半信半疑,现在大家都已经有点相信。
拉佩举起那幅画,大声说道:“大家或许听说过,我在绘画方面有些成就。身为一个画家,我对一些名画最后的归属还是有点印象,这幅《木匠一家》是梅雷迪家族的收藏,梅雷迪家族既不是贵族,也没替贵族做过事,还是杜瓦利派最大的资助者之一。没想到……”
拉佩摇了摇头,满脸嘲讽地继续说道:“看来这是杜瓦利派的惯例,类似的事在塔伦也发生过,杜瓦利派似乎很喜欢对自己的资助者下手。”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青年怒极发狂,他在身上摸着,想要摸一件可以使用的武器。
拉佩阻止青年乱来,问道:“你想必是梅雷迪家的幸存者吧?你知道还有哪些家族被抢?他们还有没有幸存者?如果有的话,去把他们叫来,或许这裏面有他们的东西。”
青年顿时激动起来,他一把抓住拉佩的手,痛哭流涕地说道:“谢谢,太谢谢了,您才是真正的公正无私。”
拉佩满脸尴尬地看着这个激动不已的青年,好不容易才抽回自己的手,说实话,对这个娘娘腔的青年,他很想一拳把青年打倒在地,再狠狠踩上两脚。
拉佩转身揪起刚才那个官员,把这官员一直揪到人群前面,大声说道:“你们看看这群表面上道貌岸然,私底下烧杀抢掠的家伙,他们是如此的丑陋和恶心!你们说,应该把他们怎么办?”
底下的人早已被宝库里的那堆财宝迷花了眼,谁还管得了那些官员是否真的有罪,此刻巴不得把他们全都杀了,然后大家分钱。
“绞死他们。”
“把他们全都砍头。”
“应该绑在火刑柱上烧死。”
答案一个比一个狠毒。
忽然拉佩闻到一股臭味,他低头看了一眼,果然那个官员的裤裆里湿漉漉的。
拉佩厌恶地把那个官员扔出去,一旁站着的士兵们立刻一拥而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铐,非常快速地把那群官员铐起来,然后押下去。
“我是冤枉的,我没参与抢劫!”
“我冤枉,我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管的是航运,从来不插手财物的事!”
“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啊!”
那群官员拼命喊叫着,他们试图赖在地上不走,但是这一点用都没有,那些士兵身高马大,两个人对付一个官员,强行把这些官员拖下去。
拉佩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很清楚,这些官员中大部分人确实是冤枉的,但是这又怎么样?当初那些逃到德文尼的人难道就该死?他们死的时候难道不冤,谁又在意过他们?
当然拉佩本人也谈不上正义,当那些人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他同样也无动于衷,而此刻他的所作所为也不是为了替那些人报仇,他有他的目的。
那群官员被拖走,喊叫声渐渐远去,等到再也听不到那些凄厉的声音,拉佩这才继续说道:“现在不同以往,不再是国王或者贵族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生死的时候,一切都应该按照法律来进行,所以我们必须对他们进行审讯,然后按照他们的罪行做出处罚,真正罪大恶极的人才会被处以死刑。”
“那么由谁来审判呢?谁能保证法庭就是公正的?”顿时有人提出质疑。
问这话的人原本想说得更严厉,在他看来,拉佩就不是一个讲法律的人,塔伦一下子绞死五、六百人,一半是杜瓦利派的人,另外一半却是工人,后者只是被煽动起来闹事,是被当作炮灰的可怜人,最后也被绞死,那时候也没见塔伦进行审判,更不用讲拉佩还喜欢用暗杀来除掉对手。一个秘密警察出身的人居然会讲法律,这绝对是非常可笑的事。
让那个人意想不到的是,拉佩居然朝着他笑了笑,并且善意地点了点头,才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位先生说得没错,现在你们要做的是推选出最值得信任的人,由他们担任民意代表,然后由他们重新组建议会、政府和法庭。”
那个人微微一愣,他原本以为拉佩会让自己人担任审判官和官员,彻底把德文尼控制在手里,让德文尼成为塔伦的附庸,没想到拉佩似乎没这个意思。
不过那个人仍旧不怎么信任拉佩,随即又问道:“怎么推选?已经被关起来的那些官员就自称是民众推选的。但是上帝作证,我绝对没有选过他们,我也没机会做出选择。”
“这很简单。”拉佩早就料到有人会这样说,他也猜出那个人的心思,原本他就没打算控制德文尼,所以异常轻松地说道:“大家肯定都听说过我的经历,我曾经是邮差,最底层的那种。”
底下顿时一片哄笑。
但拉佩只用一句话就拉近和众人的距离:“现在是庶民的时代。”
拉佩继续说道:“塔伦的邮政署是按照街区分发邮件,我送信的街区,情况全都差不多,要嘛都是有钱人,要嘛都是穷人。而同一个街区的人大多知根知底,所以我建议按照街区推选民意代表,每个街区一位代表,每户人家拥有一票。”
那个人愣住了,他没想到拉佩会来这么一手,顿时说不出话。
那个人不开口了,另外有人开口。
只见一个年轻人高声喊道:“这不公平!肯定是穷人多,富人少,这样选出来的代表肯定大部分都是穷人。”
拉佩冷冷地看着年轻人,前一个人他还能容忍,之前的那些质疑完全理所当然,但是现在这个质疑就有挑拨的味道,这年轻人不是哗众取宠,就是另有图谋。
拉佩朝着汉德悄悄地打了一道手势,让汉德派人盯着这个年轻人。
当然问题还是要回答,拉佩冷哼一声,说道:“真是贪心不足,上等街区一般只有六、七户人家,就能够出一个代表,中等街区上百户人家,也只出一个代表,下等街区人口密度更大,一个街区甚至有几千人,同样也只出一个代表,你居然还好意思说公平?”
提出质疑的年轻人顿时说不出话来,他已经感觉到周围人愤怒的目光。
此时再也没有人表示反对,虽然拉佩的提议仍旧有不公平的地方,但是想要比这更加公平,恐怕也很难,而从技术层面上来说,这套方案绝对可行,甚至最容易做到。
“那些财宝怎么办?”立刻有人问道。
拉佩抽出长剑,随手几剑,然后朝着铁甲傀儡点了点头,铁甲傀儡走上前猛地一推,轰的一声巨响,金库沿街的整面墙壁一下子倒下来。
“拉一条警戒线,除了负责清理的人员,任何人不得跨过这条警戒线,不过在外面看着没关系。”拉佩指了指金库。
这下子没人说什么,财宝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想偷拿也做不到。
“不是还要归还各家被抢去的财宝吗?怎么解决?”好半天,终于有一个人憋出一个问题。
“先列清单出来,写明失物的特征,交给负责清理的人员,由他们代为寻找。”拉佩早有准备。
“如果记不得特征呢?”那个人又问道。
拉佩看了这人一眼,心裏暗想:还真有不怕死的人,真以为我把法律看得那么重?不会下狠手?
问题拉佩当然要回答,不过事后免不了要算一下账。
拉佩冷冷地说道:“如果记不得特征,或者写得非常笼统,譬如只写祖母绿戒指、钻石项链什么的,却无法提供更多的细节,那就不好意思,只能算各位倒霉。要不然有人随手乱写,然后冒领一大堆东西,这怎么可以?”
看到那个人还想开口,拉佩用愈发冰冷的声音说道:“这位先生恐怕会说,有些人可能连自己丢了什么都记不得。如果真有这样的人,这些人想必非常富有,而此刻德文尼还有很多人生活在穷困中,因为不久之前的混乱,也因为高涨的物价,使得很多人的生活愈发艰难,所以我认为那些有争议的财宝应该公开变卖,得到的钱用来救济穷人。”
“这怎么可以?这是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给别人?”那个人急了。
拉佩朝着左右招了招手,然后朝着那个人一指,旁边顿时闯过几个衞兵,把那个人按在地上。
“把他和那些官员关押在一起,等到选出新的民意代表后,让他们负责审讯,如果他们认为这个人无罪,就让他们宣布无罪释放。”拉佩冷冷地说道。
“不,我没罪,你不能抓我!”那个人声嘶力竭地吼叫道。
可惜那个人叫得再响也没用,旁边的人全都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人愿意替他说话。
聚集在广场上的人大部分只是来看热闹的,听到有钱拿,全都欣喜不已,怎么可能会表示反对?至于带着目的而来的人,他们全都非常聪明,一开始根本就没指望拉佩会讲理,拉佩的表现已经远远地超出他们的预期,也没人认为拉佩软弱可欺,有这种想法的白痴此刻已经被押下去,等待他的只可能是绞刑,其他人自然不会再做蠢事。
见没人开口,拉佩又说道:“我知道有人担心我中饱私囊,所以负责清理财物的人由你们推选,不过有两点必须记住,这些人需要有一定的资产,而且必须有妻子和孩子,这样他想要犯错的话,付出的代价相应要大一些。”
拉佩说得很晦涩,不过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很多人都在点头。
看到众人已经跟上自己的思路,拉佩松了一口气,这就是他的目的,说穿了就是洗脑,首先是得到认同,然后大家就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不知不觉中就养成了习惯。
拉佩又道:“第二点就是清理财物期间,这些人必须和外界隔绝,这是为了避免传递消息出去,让外面的人领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其他人再一次点头,却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上了拉佩的当。
那些被挑选出来的人肯定名声不错,是最有可能成为官员和法官的人选,归还赃物这件事如果做得好,他们的资历和名望也就有了,很容易就能够控制住德文尼,而这群人有妻子、儿女,就意味着有人质可抓,他们在归还赃物期间将会与世隔绝,说得更确切一些就是半软禁的状态,所以拉佩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对他们洗脑,实在不行就深度催眠或者直接精神控制。
“真正值钱的东西,我早就拿走,剩下的这些都难以变卖。”拉佩道,这绝对是真话。
“你手底下不是有一群专门处理赃物的人吗?让他们处理一下不就行了?”光头预言师仍旧觉得奇怪。
“如果重新加工的话,有可能会损坏珠宝上的宝石,损坏率一般是三成,这太可惜。反正这些财宝最后是要拍卖,到时候找一群人扮演买家,把这些珠宝买回来就行。现在珠宝根本不值钱,大批珠宝同时拍卖,价格还会被压得更低。”
拉佩早就想好,他肯定不会吃亏。
光头预言师有些明白,这虽然会损失一些钱,但是珠宝就被彻底洗白,将来出售也容易。
在这个国家,珠宝卖不出价钱,运到国外就不同,它们原来是什么价钱,仍旧会是什么价钱,特别是那些有来历的珠宝,价格肯定会卖得很贵。
“你替德文尼人考虑得这么多,你想收服这裏的人?”光头预言师又问道。
拉佩摇了摇头,道:“我的手底下就只有这么点人,同时兼顾班克纳特群岛和塔伦都有些吃力,连沙利尔这样重要的战略目标都只能暂时放手,怎么可能顾得上这裏?”
这绝对是真话,拉佩确实没想过收服德文尼人,他只是先把这块地圈起来,打上自己的标记罢了。
“那么你这样做……”光头预言师有些疑惑,他不是智者,对政治并不了解。
拉佩呵呵一笑,说道:“今天发生的事肯定很快就会传开,德文尼的这些民选官员显然不是真正由民众选举出来,他们怎么得到这些位置,你、我都很清楚。”
光头预言师点了点头。
所谓的民选官员只不过是各个党派的高层,六月份的国民会议就像一场赌博,国王输了,贵族输了,民众也没赢,只有那些党派赢了。
拉佩淡淡地说道:“我相信别的城市肯定也一样。现在德文尼出了这么个大丑闻,其他城市的居民一定也会怀疑那些民选官员,怀疑市政大楼金库里堆满偷来的金银珠宝,呵呵,这肯定会很有意思。”
拉佩笑得非常奸诈,这就是他的反击,暮色就是黑色,暮色行动的目的不只是黑吃黑,而是抹黑。
那些党派占据舆论的优势,之前一直在抹黑拉佩,对他的讨伐令一道接着一道,但他只能忍着,根本没办法还手,就连多明尼哥想帮他出头,他都不得不阻止,因为知道没用。
现在拉佩开始反击了,暮色行动一旦成功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杜瓦利和宾尼派里或许有正人君子,有真正的爱国者、政治家,但是为了利益混进来的人肯定更多,他做的一切就是让民众提前对这些人产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