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发现桑栀原本没精打采的小脸上绽放着精明算计的光彩,就知道这丫头又要开始冒坏水了。只是她昨夜没睡好,说明她也因为自己的话而困惑呢,如果真的心里没他,又怎么会这样呢?“是……是啊。”桑婆子一想到梦里被那只可怕的恶鬼追着跑,脸色就越发的难看。“兴许吧,奶奶要不您还是回大伯母家吧,离我远一点,就算我要克也克不到你了。”桑栀慢慢的说道。桑婆子一听,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那可不行。”她才不走呢,这里好吃好喝的,走了是傻瓜。见她不肯走,桑栀也不多说什么,放下碗筷,露出狡黠的笑意,状似不经意的念叨了一句,“这事儿说来也奇怪,好像新房子盖好后,我就天天的做噩梦,哎呀,今天怎么胸口也跟着疼呢。”桑栀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江行止知道。而且依着她的性子,怎么可能愿意让这两个刻薄的老家伙一直住着呢。两个老家伙回到屋里后,关紧了房门,小声的嘀咕了起来,“老头子,你听见小三儿的话没?”“啥话啊?”桑老头忙着剔牙。“那丫头说新房子盖成了之后才这样的,是不是这丫头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别人在她的新房子里动了手脚啊?”桑婆子神经兮兮的说道。“能吗?”“咋不能呢,她们姐妹几个都年轻不懂事儿,之前老王家不就是在盖新房的时候被人下了手脚,住进去后,大着肚子的媳妇就滑胎了吗?转年儿子就摔断了腿?”桑婆子这么一说,桑老头也有了些印象,两个人如果不是迷信的话,也不会觉得桑栀会克死他们了,“那也没准,要不咱们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吧?”“也行。”一整个白天,老两口就在房前屋后转悠,可是却什么都没找到。桑栀不着急,可有人却等不住了。陈婆子放下小人已经有段日子了,桑家啥事儿都没有,桑栀每天出来也是光彩照人的,而且越发的好看,她气不过就去找了神婆算账。那神婆就是隔壁村子的,桑栀从男变女,那也是十里八村的大事情,她也听到了一些。陈婆子来找她质问,她早就想好了如何回她,三言两语就把陈婆子打发了,还骗了些香火钱。回去的路上,陈婆子想着神婆的话,倒也有些道理,先前她虽然给了神婆几个人的生辰八字,可是那个时候她以为桑栀是男的,事实上桑栀是女的,这男人和女人,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一个错,那就影响了做法,如今她重新拿着被仙婆做过法的小人,决定重新埋在桑栀家的墙底下。不过她忌惮着上次自己被丢在了坟地的事儿,这次还拉上了陈先礼。陈婆子按照仙婆的指示,要把先前的小人给挖出来,把新的小人放进去,这样才能够让桑栀倒大霉。白天的时候桑栀瞧见陈婆子在自家门口转悠,就知道她八成是快要动手了,所以今天在桑婆子的碗里下了点药,让她失眠。其实这些天虽然他们同吃同住,但是桑栀想要在她的碗里动手脚,还是轻而易举的。桑婆子又一次在梦里惊醒,那只恶鬼眼看着就要抓到她了,直接把她吓醒了,惊醒的她满头大汗,推了推身边的桑老头。桑老头每天晚上都会被她弄醒几次,早就不耐烦了,骂了一句后又翻身去睡觉了。桑婆子尿急,实在是憋不住了,趿拉着鞋,批了件衣裳就往茅厕跑,可是刚一出门,就见墙角那边有人影晃动,“谁……谁在那儿?”陈婆子和陈先礼一惊,手忙脚乱的把小人放进去,然后把先前的小人拿出来藏在了袖子里。借着月光,桑婆子眯缝着眼睛,看到墙角人影晃动,而且还不止一个,吓了一跳,“来人啊,抓贼啊!”早在陈家母子进来的时候,李晏就醒来了,不过主子吩咐过,不要轻举妄动,他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罢了。桑皎和桑雅也被桑栀交代过,这会儿只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桑栀不出去,她们是绝对不会出去的。桑婆子喊了两声,年轻的一个没醒,倒是把桑老头给喊了出来,“大半夜的,喊啥喊,你又作啥妖呢?”桑婆子指着正在爬墙的两个人道:“老头子,有贼啊,你快去看看。”院墙高,再加上陈先礼喝了酒,被桑婆子鬼叫吓得腿脚发软,爬了半天也没爬上去,而陈婆子就更爬不上去了,急的直冒汗。桑老头看到两个大活人在墙边儿上,赶紧抄起家伙,可是他胆子小,颤颤巍巍的也不敢上去。“老大,老二,小三儿,快出来呀,家里招贼了。”桑雅和桑皎憋着笑,明明都已经穿好了衣服,可就是不出来。陈先礼一门心思的想要跑,院墙爬不上去,就只能从大门走了,可是桑老头还在眼前拦着,酒劲儿一上来,他也不管不顾了,冲过去就把桑老头给推倒了。桑婆子吓了一跳,不过也看清了陈先礼的脸,这不就是桑雅的男人吗?桑老头被打了,桑婆子自然不能不管,也冲过去跟陈先礼纠缠,可是陈先礼是个健壮的男人,发了狠的一推,桑婆子哪里招架的住啊。不过他跑了,陈婆子这个老家伙是跑不掉的。“来人啊,快来人啊,抓贼啊。”桑栀觉得差不多了,也就带着姐妹几个出去了。几个人出来的时候,正好见到桑婆子死死地抱着陈婆子的大腿,陈婆子怎么挣扎都逃不掉,而她袖子里面的那些个扎了针的小人也跟着掉了出来。桑婆子拿起小人,她不认得字,可是桑老头认得啊,上面写的小人里居然有他跟老婆子的生辰八字,难怪呢,难怪这些天老婆子总吵吵着睡的不安宁,原来是这个老货在使坏。桑老头跟桑婆子一说完,老太婆的脾气就上来了,“好你个老货,居然想要害死我啊,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