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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梼,笑面饕,两个成名多年、怙恶不悛的凶徒。
苏璇只是一介初入江湖的少年,此刻以一敌二,能不能活下来,他不知道。
风吹得酒幡不停的晃动,一方裹点心的红纸飘飘扬扬飞上了天。
一刹之间,三人倏动。
笑面饕的乌钩如乌云聚拢,随着敌人的身形卷落,狰狞的绞噬追逐;花间梼的长钩如扑袭的金蟒,寻着每一处空隙夺击,伺机将对手开膛穿胸。
苏璇似一道风,不论乌云或金蟒,都无法困住风的行迹。
剑在他掌中变幻,如一方灵动的长翅,破开一重重绞围,他冷静相持,剑招丝毫不乱。几番往来,花间梼与笑面饕俱是惊异,心知少年必有来历,不过两人凶横惯了,也不寻问,绞攻越来越紧。
苏璇的手中是一柄普通青钢剑,远不及对手精良,扫开乌钩救人之时已磕了不少细小的缺口,强战下去极可能折断。二伥是老江湖,看穿了这一点,招招冲着他的兵器,逼得苏璇不得不硬接,金铁交击之声连响,压得苏璇极为被动,衣衫渐渐有血痕沁开。
花间梼的金钩饮了两次血,狼脸泛起恶毒的笑,金钩一搅如千条金蟒扑蹿,这一式是他的绝技,笑面饕与他狼狈为奸,默契非常,见势同时一抖乌钩,刀网如重云暴长倾吞而下,两人要一举将这少年削剜成一个无手无脚的血葫芦。
生死之间,苏璇一个横翻避过大半乌钩,翻转中持剑当胸,两指并起一叩剑脊,激出一声断脆的金响,本已脆弱不堪的青锋从中而裂,剑头直射笑面饕。
笑面饕以为少年已成案上之肉,哪想对方变招猝袭,一时距离太过接近,乌钩撤护已来不及。花间梼正待相救,不料苏璇拼着身中数钩,血光迸溅的持断剑攻来。
少年的杀势犹如猛虎,花间梼一慌,弃了同伴回钩封挡,这一来等于绝了笑面饕的命,只听一声惨哼,笑面饕扑栽于地,六寸长的剑头尽没腹中,身上的肥肉抽了几下,一口气再上不来。
苏璇其实也是一搏,赌的是花间梼素来仗势凌弱,临阵难免惜身,果然一击而中,代价是硬受了数枚乌钩,遍身染血。他伤得越重,气势反而越猛,一轮不要命的狂攻。
花间梼失了同伴,震骇非常,仓惶之下受了两下轻伤,心已经怯了。
即使他的情形比少年好得多,却被对方的拼命压得心悸,加上后方声音杂踏,夹着城吏呼喝与兵队的马蹄声,将有大队人马涌来,不由生了退意,虚劈数下挡开少年,心慌意乱的逃了。
苏璇清楚自己该追上去,将花间梼刺于剑下,否则下次长空老祖杀来,就真成了绝境。然而他力量耗尽,绽裂的伤口痛得钻心,迈了三步已撑不住,膝盖一软伏跌于地,陷入了虚脱。
苏璇的身体又酸又痛,宛如昔时与师祖对剑过后的脱力。
他的精神极度松散,神识彻底放空。然而耳边总有声音搅得他睡不安稳,牵扯良久,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怎的到了一间陌生的卧房,正躺在矮榻上。
矮榻边偎着一个人,少女不知哭了多久,嫩生生的脸肿了,漂亮的双眼通红,软怯怯又泪盈盈,下颔坠着水珠,看上去像一只软糯纯白的兔子,险些让他想伸手戳一戳。
苏璇神游了一瞬,伤口的剧痛袭来,激得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少女发现他醒了,激动得跳起来,不知怎么才好,所幸门外又来了一人,那人端着药碗近前一看,脱口而出,“谢天谢地,这小子可算醒了。”
一见来者,苏璇一惕,立刻就要摸剑,不料抬臂牵动伤口,刹时痛得眼前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