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之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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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璇费尽周折,终于将炎毒压下去,勉强能起身。

王陵不能久留,时辰拖得越长越是糟糕,必须去寻出口。苏璇依着阮静妍的扶持一步步挪,走不了多远两人俱是一身汗,幸好一路机关均已破去,其间未生意外。

斗室的火把早已燃尽,铜捶又击碎了一块区域,余下两条通道,一间石框已有崩裂之痕,显然不必再探,两人遂行入了最后一条通道。

这间通道的顶壁皆为细砖所砌,空气异常干燥,砖面布满浮灰,好容易走完通道,踏出一看,阮静妍冷汗淋淋,扶住苏璇的细指抓得死紧。

夜明珠的光芒所及之处,遍地是交错杂陈的尸骨,数不清有多少。这些尸体并未腐烂,缩成了一具具枯瘪的干尸,黑洞洞的五官深凹,比白骨犹要可怖三分,大多残留着刀斧砍劈之痕,想必是营造王陵的工匠。

千百具尸骸堆积四周,一片黑暗的寂静,连苏璇也禁不住后背冒寒气,他担心尸气过重,让阮静妍以布巾捂住口鼻,搜索了一阵,发觉边缘有处窄道,又转入了一方石室,不等进入突然传来了喝问。“是谁?长使阁下还是卫门主?”

话音激起阵阵回响,震得粉尘簌簌而下,显然长使的部属控守了出口,被珠光引发了警惕。

周豹握紧了剑,心里也在七上八下。

这间石室顶部呈锥形,形似草原的毡包,摆着无数精巧的铜器,有的大如车马,也有小如灯盏,无不锈蚀暗淡,周豹与同伴守在最里侧,背后是一扇半开的石门。

长使寻卫风一去不回,留守的两人等得心焦万分,无奈朝暮阁规矩极严,哪怕出路近在咫尺,他们也不敢弃令而走。何况这扇石门颇为特殊,必须通过石门底部的沟槽打开,门上的金莲花柄实为诱饵,根本不能碰,若是有人大意触动,整片区域立时化为废墟,纵然有通天之翅也得困死陵中。

极度的寂静异常难熬,周豹与同伴守得近乎崩溃,终于有了变化,他们先喜后惊,半晌不闻回语,空前戒备起来。

就在此时,一团光盈出了通道,光中的人与阁中的弟兄一般黑衣蒙面,仿佛有伤在身,步子踉跄而不稳。

周豹狐疑稍减,依旧警惕,“是哪位兄弟,报上名来!”

那人呻吟一声,倚着室中的一方铜鼎滑坐下去,仿佛力竭失去了意识,照亮的明珠也被衣摆压得黯淡,只余影绰绰的轮廓。

周豹犹豫再三,不敢轻离石门,示意同伴上前察探,眼看已要触上来人,忽然室内俱暗,一切光亮都消失了。

周豹登时知道要糟,几乎同一瞬,数件暗器激袭而来。

暗器所挟的劲力之强,速度之快,为周豹平生仅见,他拼力格开了几枚,一枚落空的击在颈侧,撞得坚硬的石门星火迸现,随着一阵腥热的锥痛迸出,周豹不能置信的抚胸,染了满手湿粘。

周豹终究未能彻底避过,一枚不知形的暗器嵌透入肺,僵麻了半身,他发出一声厮吼,用力扭动了门柄上的金莲花。

毁灭一刹那降临,整间石室生出了异响。

光再度亮起来,照出穹顶的砌砖接连崩塌,大捧的流沙如水一般倾泻,迷离的沙尘中,一个黑衣身影迅疾的向周豹掠来。

周豹一边咳血,一边拖合石门,誓要拉得敌人一同陪葬。

震动越来越剧烈,窄道传出了一声少女脆弱的惊叫,模糊的黑影已在眼前,突然一顿,以惊人的迅捷向声音起处奔去。

细小的沙砾无孔不入,落满了周豹的全身,轰隆隆的震响越来越频,他再也无法思考敌人为什么放弃咫尺间的出路奔回,纷落的碎石和流沙覆没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