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哲的确身负使命,要将试剑大会的一切观察入微,回去禀报门派,听苏璇如此一说,他勉强点了点头,下一句还未出口,苏璇已经闪出了人群。
依依一晃眼见他走了,连忙跟着挤出去,哪里追得上。
洪迈的心倏然掉下来,明知身处于群雄之中,有柳童二人在侧,朝暮阁再狠毒也不会在试剑大会上暗杀,依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莫名的惴惴难安。
人群喧杂,四方豪客陆陆续续挤满了场内,辰时逐渐逼近。
七十二面大鼓环簇高台,一群精壮的大汉赤膊而立,蓦然间重槌击落,密集的鼓点声声如雷,步步紧迫,砸在全场所有人心口。
苏璇提气一番急掠,堪堪在辰时之前赶回了洛阳城,奔至。
金碧辉煌的楼苑矗立在阳光下,外边毫无异样,一入楼正如依依所言,横陈着几具护院的尸体。
花堂杯盘狼籍,腥气直冲,楼上传来奇怪的声响,苏璇跃至二楼,只见满地衣裳四散,一群脱得光溜溜的男女颠倒纵欲,旁若无人的交缠。苏璇从未碰到过这等场面,看得面红耳赤,他扫视一周,见这些人虽然神智迷乱,暂时并无性命之忧,收慑心神向三楼搜去。
三楼交缠的男女更多,淫乱的场面犹如天魔附体,楼道有一条血污的拖痕,苏璇循迹而去,在一间雅厢外停下,掌力一吐门扉洞开,胡榻上有两个男人霍然抬头,颊上刺着枭鸟,被夹在中间的女子正是花魁白竺。
“无常双枭?”这两人形貌分明,苏璇一眼认出,怒火陡燃,“放开她!”
无常双枭是一对兄弟,幼年被人遗弃于深山,随野狼长大,癖性与筋骨异于常人,生性粗蛮,动辄杀人,在江湖中臭名昭著,苏璇曾在二人手中救过无辜者,也因此结上了仇。
双枭甩开白竺,三人顷刻战成了一团。
双枭使的是锤,一锤泼风般砸向苏璇的胸口,苏璇长剑一挑,刺向他的虎口;另一枭背后袭来,剑花一分,依然刺虎口;双枭变招,上下夹击,锤力沉猛而不可当,苏璇滑过攻势,再刺两人虎口。
不管双枭如何变招,总有一点寒光追着虎口不放,锤招展也展不开,宛如长蛇被钉住了七寸。双枭大汗淋漓,破绽越来越多,一枭抓起白竺挡剑,眼看弱女就要命丧剑下,剑光忽然消失了,凶徒肋下一冷,尖锐的锥痛直入肺腑。
苏璇片刻不停,剑尖带着一溜血星拔出,划过余下一枭喉间,结束了对战。他利落的收剑回鞘,一手接住了跌下来的白竺。
白竺的衣裳破碎不堪,触手香腻无边,苏璇立时缩回,谁知她虚脱的软倒,苏璇唯有撤了护身劲气,扶住她的腰,这位美人似乎中了迷药,容色绯红,娇唇半绽,半裸着身子偎缠苏璇,犹如天女色身相诱。
苏璇是个青年男子,鼻中透入女子体香,耳端充斥着室外淫声,一时血脉贲张,扯过床单要裹住白竺,她不依不饶的玉臂紧揽,双峰贴着他的胸襟,红唇已经送上来。
苏璇手忙脚乱的要扯她下来,白竺纠缠不休,仿佛醉梦之间,环在苏璇颈后的纤纤五指却猝然扬起,如毒刺戳向他的后颈。
就在白竺得手的一刹那,迷离的双眸定住了,缠着苏璇的柔躯发僵,她指下戳中的物件沉冷坚硬,居然是一方剑鞘,根本不是男人脆弱的颈项。
几乎同一瞬,苏璇扣住了她的肩井,指力一透,白竺顿时半身麻痹。
两人身姿相缠,暧昧之极,苏璇的脸庞还有些发红,目光却极冷淡,“原来白竺姑娘真是朝暮阁的人。”
白竺不惊不恐,腰肢一挺,挤在苏璇胸前的软乳为之一颤。
苏璇实在无法视若无睹,尴尬的震开她,退出了丈外。
白竺扯起中衣裹住身体,苏璇不好对女人出手,质问道,“你给楼内的人下了什么?”
白竺一手把玩云发,曼声而答,“一晌贪欢香罢了,可惜苏大侠不肯入彀,不然也能如他们一般梦赴巫山,享受人间极乐。”
她一语道完,抚发的手倏然一掷,一枚银丸触地而裂,散出了大量浓烟。
一晌贪欢是武林中最毒的春药,中者颠倒至死,无药可救。苏璇听闻敌人如此狠绝,已然动怒,不想白竺的发间还藏了烟雷珠,厢房瞬时涌满烟气,目力难视。
四壁传来剧震,暗藏的铁栅瞬间坠落,白竺趁势跃起,待要从窗口蹿出,忽然一只男人的手穿透浓烟扣住了足踝,硬生生将她拖回,仅仅是一刹之间,整间厢房已经被铁栅结结实实的封了起来,楼下传来了浓烈的火油味。
白竺被苏璇扯回屋内,她又惊又怒,拼命急攻,招式尽被苏璇化去。
烟雷珠的烟气散了,楼下蹿起炙热的火焰,响起无数男女的惨叫,迷香颠倒了他们的神智,哪怕陷身火海也不懂逃脱,随着火势越来越猛,顷刻间成了人间地狱。(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