谲云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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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援尾翼要翻越数道山梁,众人为了尽速而提气急行,初时还好,时辰一长脚力不同,队伍逐渐拉长。

严陵与叶庭并肩而行,始终不分轩轾,不禁暗生佩服。他自己也是掌门,清楚打理一派何其烦难,正阳宫上下数千之众,远胜于昆仑,叶庭掌管之余还能练功不辍,可谓难得。

他对叶庭虽有改观,嘴上仍是不饶,“我只当正阳宫好说道理,没想到金虚真人也有几分骨气。”

叶庭略淡又不失礼节道,“多谢严掌门,都是江湖同道,援手自是份内之事。”

严陵言语直率,“我就讨厌你这假模假样,口不对心,什么事都弯弯绕绕,摆一番表面工夫,怎么这一次肯来了。”

叶庭叹了一口气,见其他人缀在后方,才道,“与严掌门明说也无妨,我所虑者有二,一是敌人深不可测,有道是逼则反兵,走则减势,紧随勿迫,累其气力,消其斗志,散而后擒,兵不血刃。这一路的遭遇,正应了敌人的欲擒故纵之计,如今受困者多达三成,弃之不顾既寒了同道之心,又趁了敌人之意,助长对手气焰,绝不可取。大丈夫生于世,该逃时要逃,该战时一定要战。”

严陵大合脾性,顿生激赏,“说得好,其二?”

叶庭略一沉吟,压低声道,“二是我一直在想,血翼神教早已独霸西南,还要吞几千中原高手做什么?拓州是否安全之地,目前还难以确定,假如拓州有变,扔下千余同道仍然摆脱不了追袭,人心崩散,那就全完了。”

大雨初歇,林间起了一层薄雾,望去无尽深远,严陵正在打望,听得心头一寒,面色微变,“拓州是中原城池,有王廷驻军,不可能受恶教控制。”

叶庭也不争辨,“或许是我想多了,还是先应对眼前这一战。”

严陵疑窦丛生,见他不肯多言,越发觉得难测,然而两人不算亲近,他不好舍了面子追问,只有道,“血翼神教太过倡狂,光逃有什么用,不如狠狠打一场,让他们痛得收手,那些蠢货怎么就不懂。”

叶庭通透人心,不以为意,“恶虎扑羊,羊群不会上前相搏,只会庆幸自身得安,人亦如此。众人给血翼神教的手段吓住了,一时怯退不足为怪。”

严陵嗤之以鼻,随口讽道,“要是苏璇还在,振臂一呼,他们大概就胆子大了。”

叶庭一瞬间足下一滞,静了片刻方道,“严掌门与苏师弟有交情?”

严陵长年在昆仑修剑,少有出山,说话也不避讳,“从未谋面,不过他在试剑大会上独挑朝暮阁,很对我的胃口。可惜疯了,天下少了一条好汉,如果还在,武林也不至这般无趣。”

叶庭真正沉默下来,凝视着虚空,心不在焉的掠过生满长草的坡林。

严陵也不再发话,两人疾行良久,忽然一霎同时止了步伐。

远方的溪谷下迸出一声激雷般的断吼。

四象阁的掌门姚宗敬身旁倒了十余具尸傀,更多的又攻上来,他身上数处染血,依然在前排屹立不退,其他的掌门亦是如此,激得各派弟子无不奋勇。

然而敌人如杀不绝一般,众人艰难的支撑了许久,圈子越缩越小,援兵迟迟未至,姚宗敬腹中暗骂,几疑是被啸哨给诳了,谷外突然脚步声纷杂,涌入了一大群人。

他精神一振,定晴一看来的全是异服的西南人,刹时如坠冰窟。

这些是血翼神教的教众,并不上前攻击,而是逐一检视山谷里倒下的中原人,其中不少是受制于竹针的药力瘫软,伤势不重,神智也还清醒,此刻被敌人拖出带走,都知道下场比死还糟,忍不住嘶声叫骂起来。

隔着重重行尸的阻隔,受困的中原人只能看着,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赤阳门的几名弟子见同门被敌人拖走,气极攻心,悲愤的冲出了守圈,掌门赵锐未能呼住,眼见行尸群攻而来,几人不出数丈已重伤倒地,圈子也破了一个口,行尸冲击而入。

冼秋水抢步而上,她煞气凝面,剑光密如织棱,没有一个行尸能越过,瞬间阻住了敌势。混战中她眼尖窥见一名光头的驭奴者,唤过弟子守住防线,自己跃身而出。

峨眉剑法精妙,冼秋水全力施为,刷刷几剑逼得对手大乱,一击刺中了敌人的委中穴,光头惨叫一声,赤手握住利剑,衣中飞出一蓬毒虫直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