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票再来几张?不用多,反正也进不去一百,保住别出一百五十就行了,谢谢啊。。。。。。)
得南十八等人相助,进度可就不是他一个人琢磨能比的了的了,一个多月,各种章程就陆续弄了出来,有人掌笔,洋洋洒洒数万字,用小楷录下,看得赵石眼晕。
一人计短,加上这么几位帮忙,可以说,成败利钝,几个人只要略一商议,寥寥数语之间,便能清楚其中利害,其聪明才智,人情世故,实非赵石所能及的。
不过赵石最大的长处却是这几个人想也想象不到的,虽还没到每出一言,就让人震惊莫名,冥思苦想的地步,但一些框架陆续的拿出来,还是让他们心中惊异,每每皆要揣摩上些时候,才能说出其中关节来的。
赵石到是省心了下来,只需提出自己的见解,无非都是照猫画虎,将后世的许多规章制度搬出来,让几个人来查缺补漏,但互为短长之下,效果着实是不错。
直到半个多月之后,条理慢慢清晰起来,赵石那些凌乱的念头都被整理的有条不紊,再加几个人你一言无语的补充,一个在赵石眼中,适合于这个时代,又比较先进的建学路子终于呈现了出来。
参与的几个人都有些欣慰,也觉得益良多,都觉这里的一些条陈拿出来,未必不能适用于科考学政上面,尤其是其中的几条,更是让他们觉着可以普及天下,乃是大大的善政。
比如有这么一条,武学生员“结业”,也就是出师之前,皆要入各处军旅“实习”半载,之后据其官长所述,给予评核,算作之后任职的凭证。
只这一条,就可以省却许多识人善用等许多麻烦,若才干不足,也好事先做出评判,不但维护了武学的名声,也可让武学所出生员得些历练,不至于初到军中,便手足无措,没有头绪。
推而广之,若那些科考的举子们也能如此,便不至于出现那种只会做得一手锦绣文章,实务之上却一窍不通的草包出来。
而条陈之中,将武学科目细化成各种名目的方式也让几个人眼前大亮,试想,科考虽也分门别类,各有所重,但举子们却多是孔孟门徒,孔孟之学,当官,做人,包罗万象,自然是一篇大文章。
但举子们学是学了,也各有偏重,有的长于诗词,有的做的一手好文章,有的精于算学,有的则在刑律之上深有造诣,如此等等等等,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弟子却是五花八门,多数不是老师所能控制的了的。
而最让人头疼之处在于,也只有为官数载,有了机会施政于民,这时才能看出各人的才干到底在哪个上面,可以说,和军人们差不多少,也是一边学,一边干,有些人岁数老大,各处职位都流转了个遍,才知道自己实在只是个师爷的命,你说可笑不可笑?
如果能于县学府学之上,就细分门类,找专精于此的夫子进行教授,让生员自择门类,或数科,或一门,出来之后,可要比那些既写得文章,又精通诗词,还学涉其他的“大才”们要好用的多了。
不过虽说惊喜连连,许多条陈都让人回味不已,但也不是一点意见也没有,相反,有时几个人争的很激烈,引经据典,剑拔弩张,到了这个时候,赵石就成了看客,因为几个人说的话,大意他还能琢磨琢磨,但只要一涉及子曰诗云的,他就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所谓了。
不过争论之中,也就能看得出几个人的特点来了,南十八善于揣摩人心,尤其是在政务上,每每皆有独到之见解,所以,在赵石看来,南十八对他的帮助是最大的,因为武学从初建,到完善,皆离不开朝廷的支持,甚至有可能卷入朝廷政争之中,那么,一些规制就不很适宜,容易引人攻讦,而南十八就能屡屡敏锐的发现这些,做出很好的应付,实非旁人能及。
陈常寿和南十八比起来,虽也堪称见解独到,但文人气息浓了些,圆滑足够,却缺决断,但对于如何教授生员上面,最上心的反而就要数他了,将这个时代读书人那种不为朝臣,便为师长的思想境界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李博文有些偏激,总是到处挑毛病,吵的最凶的也是他,就像一个挑剔的不得了的美食家,吃饭的时候总要挑挑拣拣,再好的东西,都要挑出些毛病来才甘心,赵石看,这人估计是青春期还没过,让逆反心理给折腾出精神病来了。
孙文通最务实,说起来也有些可笑,这人出身蜀中,按理说,蜀中文人尚空谈,文章诗词皆有可取之处,但要论起实务来,说的多,做的少,多数皆是夸夸其谈,不得要领,不然蜀国也不会亡的那么快。
而孙文通此人却是个蜀人中的异类,是在愿意在细节小事上下功夫的人,人虽丑了些,但赵石却是越看越顺眼,孙文通说话最少,但只要开口,就多数是在点子上,其人性子还倔强非常,轻易不肯就范,一旦争论起来,便不干休,所以和李博文争的最凶的反而就是他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四个人一起反对的,照赵石预想,武学开课,先只两年为一期,所选生员,皆出军旅,这个上面,和之前差不多,算作是一种试探,看看成效如何,而和先前不同的是,武学此次再开,却不会同时选录童子入学,从小教起的好处显而易见,一张白纸般的小儿,比之成人的优势在哪里,这个就不用多说了。
但依之前看来,这些童子太过耗费时日,五年是短的,十年寒窗还差不多,虽为长远之计,却与武学不利,武学想要站稳脚跟,在这个时候,必须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手段做法,找到一个稳妥而又快速的关节,那么,从军数载的军人也就成了首选,也容易让朝堂的大臣们甚或是陛下接受。
这到是没什么,几个人都赞成,但赵石接下来却是主张每年下来,十个人里面,必定要汰弱留强,裁汰去两到三人,让那些入了武学的生员们时刻警醒,到了这里绝对不是吃干饭来的,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力,才能从武学站直腰板走出去,而不是灰溜溜的卷铺盖滚蛋。
在后世竞争激烈的大环境下,这个实在算不得什么惊人之举,但用到此时,却激起了几个人一致反对。
所谓有教无类,泱泱大政,怎能如此粗暴卑劣?子不教,师之惰,若学生不成器,就赶走了事,师生之间,岂不反目成仇?世间哪有如此道理?传出去,老师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知不知道,哪有因为儿子不成材,父亲就翻脸赶人的道理?最多。。。。。。最多也只就是听之任之,不闻不问啊。。。。。。。
文化的根本性差异在此刻也便显露无疑了,还好,因为赵石的身份在那里,几个人说话还是留了些分寸的,不然文人张口开骂,那赵石这个提议,只能去与畜生同列了的,君臣,父子,师生之间,皆属三纲五常之列,就好像后世的杀人罪一般,你只要犯了,你就算有天大的理由在,也只能被专政了事,作为这个时代不可触碰的底线,若是有所触犯,结果真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
就像是儿孙不孝,在这个时代老子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到衙门去告发,只要有那么一个两个的旁证,甚至有时连旁证都不需要,县令就能大笔一挥,判个流放都是轻的,多数时候是要打你个半死,再枷号示众,不整你个奄奄一息,外加身败名裂就不算完,不然的话县令自己都要吃挂落。
哪里会如后世般,不孝的人太多,治都治不过来。。。。。。。。
话题扯的有些远了,回到正文。
不管几个人有多开明,对于新鲜事物接受能力有多强,反正几个人一听之下,都将脑袋摇的好像要掉下来一般。
南十八当即便道:“若有顽劣,当可罚之,却万万不可逐退,此例若开,实为。。。。。。。大帅更将为众矢之的,万万不可。。。。。。。”
他这里说的还算委婉,李博文说起话来,顾忌则向来就少,“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此举实为纲常败坏,礼乐崩颓之议,还请大人收回此议,今后也断不可轻示于人,不然,祸无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