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渡神宗以这种方式参战了,虽然形式很耻辱,但是目的却很高尚。
“你这是,何苦呢?”除夕夜,新年的钟声中,龙阳谷北方一个无名山谷中,申蕞看着辛苦寻来的毕宁,看着他胸前早已扯落的神宗标志,眼中流淌出一抹黯然,“你既然脱离了慈渡神宗,就该寻个地方躲起来,你知道,老君不会放过你,玄阴宗也没有理由放过你。”
毕宁笑而不答,看着申蕞周围聚集的那些昔日同门,其中有三分之一的跟他一样已经扯下了神宗标志,代表着此生再也不会加入慈渡神宗,至少在老君掌权时期是这样。
“您认为,狄云辰真的死了吗?”这话,毕宁是向着申蕞问的,却看向了周围一众门人。
申蕞沉默了半晌,用一种力不从心的语气道:“老夫,情愿他死了。”
只有申蕞最清楚,被海水卷走而没有找到尸体的狄云辰活着的几率有多大,而看着周围追随他的两万神宗门人,申蕞更是清楚,他们因为谁而来到了这裏,如果狄云辰活着,以他的隐忍和城府,加上与他扯不清道不明的魔宗,只要他站出来,加上这两万誓死追随他的旧部,他瞬间就拥有了与凌青子老君分庭抗礼的资本,而这,绝不是神宗愿意看见的,他离开慈渡神宗是因为他有足够的理由来击杀老君为狄云辰证名,而他没有,他时刻遭受良心的煎熬呆不下去才来到了这裏,这并不代表,他愿意看到慈渡神宗被狄云辰弄垮,那就违背了他隐瞒真相的初衷。
“那么,你们呢?”毕宁又问向了周围的一众神宗门人。毕宁与狄云辰的关系,在众多神宗门人心裏,一直是处在是敌非友的关系中,哪怕狄云辰在南征胜利后亲自为毕宁证名,也无法打消众多神宗门人对于毕宁与狄云辰相互敌视的观念。
但是如若要说谁是第一个因为狄云辰叛离慈渡神宗的话,这个人非毕宁莫属,看着他身前已经剥落的神宗标志,看着因为躲避长老阁的围杀,而不得不碾转万里才走到这裏的毕宁,这裏每一个人眼中,都对毕宁燃起了一份尊敬。
毕宁见无人回答,伸手指着胸前,语气铿锵有力:“这裏,我毕宁的这裏,从此以后只会再挎一个标志,那是属于狄云辰的标志,若有违背,你们尽可诛之!”
“呀!”两万慈渡神宗剑修齐齐举剑高呼,他们虽有两万之众,却形如一盘散沙,他们追随着申蕞并不代表他们愿意被申蕞统领,他们大多只是在找寻一份安全感,至少在申蕞身边,老君不敢也没有理由拿他们开刀问斩。
现在毕宁来了,并以这种方式表达了对狄云辰的诚心,加上他之前殿下的身份,以及他出众的能力,他们有什么理由不追随毕宁呢!至少,毕宁已经表达了自己将永远跟不知生死的狄云辰站在一个圈子内,但是申蕞却没有。
毕宁高举双手示意众人安静:“请允许我直接称呼你们心中热血崇拜并愿意为之付出性命也要追随的领袖名号,狄云辰!没逢厄难之际,狄云辰都会对身边亲近的人说,‘活着’,我不确定殿下是否活着,但是我知道,如果他活着,他的第一站一定会来这裏,来这裏统领着我们,把这装神弄鬼画着该死脸谱的蛮荒蛮子赶尽杀绝。”
“呀……”毕宁的话,无疑倒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所以,我想对你们说的是,活着,跟我一起活到等他来的一天,面对剑巫苟且偷生也好,被人耻笑辱骂也好,我们一定要活到狄云辰来到这裏的一天,而后,追随着他,让剑巫胆寒,让所有质疑我们的人见鬼去吧!”
“可是,要是殿下真的不在了,我们怎么办?”有人小声的發表了不同的意见。
毕宁直接拔出剑遥指西方满脸悲壮:“那么,我们就打着狄云辰的名号,用我们的热血,换取剑巫的人头,祭奠殿下的英魂!”
“呀……”那剩下没有撕去神宗标志的人,在此刻,齐齐的撕掉了胸前的神宗标志。
在山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申蕞悄然离去,这裏,已经不再需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