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去太平居尝尝鲜……”他说道。
窦家的宅院在窦家庄,自从酒楼开到京城后,窦七就又在京中附近添置一个四进宅院,带着两个外室住进来。
端坐在厅堂里两个仆妇你一言我一语娓娓道来添油加醋。
话说到这裏,窦七再耐不住脾气将面前的凭几掀翻。
周六郎看他。
窦七气的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
“这是江州有名的点心。”仆妇陪笑道,“我们特意卖了些回来,请公子尝个鲜。”
“你们下去吧。”周六郎说道。
“程娘子的事我们这些日子也都问清楚了。”
“如何?”周夫人漫不经心问道,自从把那女子赶出去,家里的日子恢复如常,她已经不像前一段那样紧张了。
两个仆妇对视一眼,不知道自己讲的这些琐碎的丫头婢女吃的喝的小事有什么要紧的,让公子如此看重。
“闹大吗?”他问道,“这太平居不知还有什么靠山,别的打听不出来,只是那门前挂着的字据说是很厉害的人写的。”
秦十三在周六郎的厅堂里摆好了棋盘,和两个婢女下棋,见他进来也没理会,直到那两个仆妇在屋中跪坐下。
门外脚步声响,一个小厮跑进来。
既然算不了什么,那又为了什么?
窦七再次呸了声。
他迟疑一下,微微低头。
“还说,是主事的人没告诉他们,才害的他们如此失手,所以,所以让给些汤药费要不然就嚷出来……”小厮低着头一口气说道。
“那跟程娘子所去的玄妙观……?”他问道。
“母亲,您找我什么事?”他问道。
听到这裏,屋子里还和秦十三下棋的婢女忍不住笑了。
周六郎伸手拿过,看着小匣子上有玄妙观三字。
周六郎面色绷紧,眉头深深。
仆妇退了出去,屋内的婢女也退了出去。
周六郎从仆妇身上收回视线。
“还说什么?”窦七气瞪眼喝问道。
果不其然,说完这句话,一张凭几直接就砸了出来,在院子里滚倒。
周夫人也暂时没理会他,而是又忙打听周老爷的事,待听到吃的喝的气色都好,才放心。
“不过我倒是知道,你家这个妹妹,当真是惹不得。”他说道。
其实也没多少事可讲,其中一件还是周六郎亲自经历过的,很快仆妇就说完了。
“玄妙……”他说道,“太平……”
她的话没说完,秦十三开口了。
秦十三郎伸出手。
这一切甚至都不用请干爷爷出面,他窦七一个人就能运作的人不知鬼不觉。
“我听七娘说,你说那什么太平居是娇娇儿的?”周夫人问道。
掌柜的有些迟疑。
“说说吧。”周六郎说道。
“你瞎说什么?”他说道,“什么她干系人命?那是雷火!天灾!好好的她要别人的命做什么!”
看着儿子这见不得人的模样,周夫人就又气又恼。
说到这裏面色凝神下来。
“真是说笑,她一个傻子,到管得了她们长辈妯娌了。”周六郎哼声说道,“程家真是无用,这种话也好说的!”
原本要说话的周六郎听到仆妇这句话又猛地停下口。
“你下去吧。”他说道。
“说起来,这也是跟娇娘子有关。”仆妇笑道。
周六郎和秦十三吃完素斋回到家中,刚进门就被周夫人叫去。
小厮吓得哆嗦停下口。
秦十三看着他沉默一刻。
男人忙退出去了。
癞头蔡,京中有名的一个狱吏,在他手下走一圈不亚于鬼门关前,让你死的悄无声息不声不响的法子一百种之多。
“……路上遇到老爷了,老爷让我们给夫人报个平安。”她们笑道。
“竟然养了好打手?几个小小的外乡人,又没亲族依仗,谁还怕他不成?”他说道,抬手一指,“多拿些钱,告诉朱五,那些泼皮往日吹得大,这趟砸了脸面,说什么人家好打手就推脱过去,让人瞧着是个怂货。”
“是,是,我真是越来越爱胡想了,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笑说道,伸手拿过小匣子,“我来尝尝这玄妙。”
周六郎看过来。
“写几个字的文人,哪又如何?”他说道,“就算他有靠山,别人就没有吗?再说,不就是几个泼皮闹事打一场架而已,算得了什么?”
这样说来,说不定这次他顺便还能拿回这块地方……
窦七和掌柜的面色愕然。
“……王大说,那太平居养的好打手呢,他们几个不是对手,还说……”小厮接着说道。
“把他们送到癞头蔡手里。”他说道。
“真是穷啊,主子穷,下人也穷,五个钱就敢卖了。”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