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不知道怎么讲。
“有话就说啊。”不明所以。
“那个,我有点喜欢你的。”
“咳咳”水呛到了嗓子里,原本快到恢复本色的脸被激烈的咳染的通红。
“哈,我开玩笑拉。谁会喜欢你这个冰山。”
心裏想笑,看着女生被自己的话吓的咳,压抑着。她真的很可爱的。
林佳渝想起伊子清这种比较装大的性格,想到卡卡曾经讲的她父母的车祸,皱了皱眉头,忽然想到一个词,缺爱吧。想着想着就旁若无人的轻笑了起来,那作为我这样一个优秀帅气的男子,一定要担起保护她的重任。
“喂,你笑什么笑,米粉怎么那么辣。”除了是想为自己找开脱外,米粉是真的很辣,伊子清虽然不常常吃这种东西,但起码还记得味道。
“喔,我偷偷又多加了一勺辣。”暗笑。
“你有病。”
瞪大眼睛,有没有搞错。
“这样才刺|激哩。”
“怎么没辣的你肝上火。”
“怎么你嘴长了刺么。”
“…………”
米粉味道其实很好吃的,只是伊子清有了胃病,吃不来一点辣,现在又来了一个肾。
回到家的时候帮卡卡抄课堂笔记,上课看她都在发呆,如果明天不交的话铁定被骂。
傍晚胃病犯了,刚开始只是微微的疼痛,伊子清坐在椅子上抵着胃,额头慢慢渗出细蜜的汗。干脆顺着倒在床上,身体蜷缩在一起,等过了一会后,身上睡衣被汗浸湿一片,她慢慢爬起来,用透明的杯子接了热水,接着沉沉睡去。
梦里,是丽江清澈的水,自己放的纸花灯,那个说出来怕不灵的愿望。
卡卡拿着卡通的圆珠笔,笔尖在桌角发出“咚咚”的响声。
“你确定你没事?脸色这么差。”
“嗯,没事,没睡好觉。”
“笔记给你,一会儿老师要查的。”
“啊?你昨晚帮我抄笔记么?”
“嗯,你最近怎么了?”
“也没什么啊”,卡卡伏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明年我们高三,到时候毕业我怕不能跟蔚辰在一起了。”
伊子清准备好这节课要用的书,“傻,你跟他考一个地方不就行了。”揉了揉她柔软的碎发,安慰的说。
“我成绩哪有你那么好,当初进这个班也好象是妈妈花了钱才进来的。”
“还有一年多,努力吧。”
“嗯,我一定会,我不会离开他的。”卡卡恢复了以往的精神。
伊子清努力的去想,爱情到底是什么呢?给人勇敢力量的催化剂么?
“那好,我们一起。”
安小狐:你有做|爱过么。
凉烟:没,我还很保守吧。
凉烟:你呢。为什么问这个。
安小狐:一时想起来的。
安小狐:那你恋爱过没?
凉烟:有过,那也算是吧。
安小狐:怎么说算是,这么勉强?
凉烟:呵呵,我想我不是很爱她。
安小狐:喔?那你爱谁?
凉烟:或者是你吧。
周末的时候伊子清坐公交车去了地铁站,是不长时间前无意中的一次接触地铁,她就开始喜欢。每当低头看着下面的铁轨的时候,就会有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在地铁站坐了3个小时,看着人来人往,形成了习惯。
然后看到了蔚辰。
他背着单肩背包,耳朵塞着耳机,直直的站在自己面前,“你怎么在这裏?”
她尴尬的笑笑,“我来看地铁,你呢。”
“我要去看我妈妈,你要一起去么?”
她想了想,点头说好。于是2个人的影子覆盖在一起。
地铁上人很多,男生手有力的扶着上面的环带,她被挤到他身上,棉布格子衬衣发出淡淡的肥皂香味。他不说话,用手拉了拉她,然后把身子背过来,她就暧昧的靠在了他怀里。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世界总是归于宁静的,真的不晓得蔚辰这样的男生到底有什么魔力。
像这样的男生,恐怕连说喜欢都是不动声响的吧。
这是伊子清第二次带着不同的身份踏进病房,看着蔚辰走到病床边说,“妈,你好点了么。”
伊子清在心裏确定,就是她了吧。走过去,礼貌的抱以微笑,“阿姨你好。”
那是一个中年的妇女,看得出,她不用高档的护夫品,她不是公司的白领,她只是一个煮家做饭照顾小孩的母亲。
女人笑了,拉着伊子清的手,“快坐下,多漂亮的姑娘,小辰,这是你的同学吧?”
他若有所思,“也不是同学,是朋友。”
“妈,这是午饭。”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饭盒,透明的淡蓝色盒盖上有着细小的水珠。
已经秋天了,气体开始产生微妙话。
母亲慈祥的微笑,眼里偶尔飘着闪着忧愁。
伊子清话不多,安静的在床边上的椅子上坐着,看着蔚辰和她母亲亲密说话。
最后蔚辰说,“妈,我要打工去了,你好好休息。”
伊子清忽然站起来,只是一时间的冲动,走到病床前,低头吻了下女人的脸,笑着摆手,“阿姨,早日康复。”
看到的是女人惊噩的脸,紧紧的盯着她的锁骨的位置,伊子清想了想,可能是失礼了。顺着她的眼神低下头,原来她在看的是挂在颈上的项链,秋顾心怡留给她的。
“我只是想起了我妈妈。”伊子清定了定神,想还是解释下好吧。
“孩子。”女人的手颤抖的伸过来,像是看到了令自己害怕的什么东西。看了看身旁的蔚辰,也被莫名的气氛克制住,等待接下来母亲说的会是什么。
“你妈妈呢?”
“她死了。”伊子清说的很淡然,听不出任何情绪。
“死了?”表情是不可思议,“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嗯,我叫伊子清。”
说完这一句后,伊子清和蔚辰同时看到的是,那个女人无血色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边剧烈的喘气边用手捂住右胸左右的位置。
然后蔚辰就冲了出去,找来了医生。
空气凝固了一段时间后,伊子清张口,恢复正常的神色。其实之前她很想问,刚才到底是自己的那句话激起了蔚辰妈妈的情绪,为什么看到她看自己的表情那么惊恐呢。
“阿姨她怎么了?”
“心脏病,已经第二次犯了。”声音很小的透出来。
“喔,这样,怪不得刚才。”
“我也很奇怪,她很久没这么激动了。”
伊子清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卡卡见过他妈妈么。
于是伊子清摇头说没事,“我们走吧。”
卡卡很喜欢橘红色的玫瑰,她说橘红色的玫瑰很美,代表友谊,也代表爱情。只是玫瑰繁多,但是橘红色玫瑰很少。
伊子清曾经无意中在一家花店看到,灿烂夺目,开的正红。于是她买回家,放在水里,每日细心照顾,本想养好后送给卡卡的,可是4日后,花儿凋谢。于是她落寞的把花瓣一片一片拔下来,拿着小铁锹埋在了土里。
橘红色玫瑰是开不久的。
其实所有的花儿都是开不久的。
那么爱情又怎么会长久呢?
伊子清不曾提起,她多么的惧怕玫瑰花,每次看到,每次听到有关它的话语,都会跟血淋淋的血产生联系。
“蔚辰,你喜欢橘红色的玫瑰么?”
“对花不怎么熟呢。”
“那你喜欢卡卡么?”
“怎么问起这个呢。”又是不慌不忙跳过的话题。
难以启齿的话,到底是什么呢?
是那句,我喜欢卡卡。
还是,我其实早不喜欢她了。
“哎,你的鞋带开了。”伊子清低下头看到他黑白色的帆布鞋上鞋带散落,对方并没发觉。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在她的对面利落的蹲了下去,左脚在前,右脚在后,乍一看,会有像求婚的架势。
伊子清想着,不由自主的笑了。可是再次低下头,同样是锁骨位置,因为男生弯着腰的动作,从白T恤裏面猛然的跳出的细小饰品,在明亮的日光下发出的银亮灼伤了她的眼睛。
真的只是白驹过隙的瞬间,伊子清想起刚才那些错愕的表情和问话,终于明白。
到底还能不能恨起来。
而卡卡不再像以前那样快乐,很少再唧唧喳喳讲个不停。偶尔她会偏过头来认真的问她,“子清,你说我和蔚辰到底配不配呢?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伊子清觉得不对劲,意识里想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问卡卡怎么了的时候,卡卡却摇头不说什么了。
她对她说,“其实蔚辰是一个很好的男生。”
她对她说,“真害怕失去他。”
她对她说,“我一定要跟他永远在一起的。”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坚定。想必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哪怕洪水决堤也阻隔不了吧。
伊子清觉得长期跟一个人接触,那么那个人一定会有所改变的,那是一种会被传染的关系,时间久了,都会觉得当初怎么没想到,就这样继承着另一种人身上的某些东西,慢慢竟变成了自然习惯。像她,像卡卡。
有时候会想卡卡现在的变化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寡言少语呢,而事实影响她的是蔚辰,并不是她。
自己现在黑白的2种性格,又是不是因为卡卡呢。
她想,应该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