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听着褚云攀的话,身子不住地发抖,不知是怕的还是气的:“你……你、你——”“好了,你就不要再闹!”褚伯爷铁青着脸上前,挡在秦氏和褚云攀之间。回头对褚云攀道:“事情都这样了……那、你该如何便如何吧。你母亲一个内宅女人不懂事,你便不要跟她较真。”秦氏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低吼:“不较真?那可是我女儿的命!而且,若没有书姐儿,太子会这般信任他?”说着,她猛地瞪大双眼,死死地瞪着褚云攀:“我懂了……你利用了书姐儿是不是?利用她得太子的信任……结果,你不站书姐儿这边。你就是故意逼书姐儿嫁过去,好成为你的棋子……好狠毒啊!”褚云攀眸子一沉,都想笑了。叶棠采冷声道:“母亲这话真是有意思,谁逼她嫁入太子府?当初是她自己上赶着要嫁入太子府的!”秦氏一噎。叶棠采艳丽的眸子掠过讥讽:“当初明明跟徐公子订亲,结果,她却在白露园勾搭太子,太子被她勾搭了,这才让皇上为他们赐婚的。”秦氏脸色铁青,他们是怎么知道褚妙书在白露园勾搭太子之事?“你、你胡扯……”叶棠采扑哧一声:“白露园虽然安静,但外头还是有丫鬟行走的,当时好几个丫鬟经过,远远地看到她扎到太子怀里……呵,一个订了亲的姑娘,竟然扎到外男怀里……不是勾搭是什么?当时不设防……其实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勾搭上了太子吧!”秦氏脸上一黑,死不承认:“那不是书姐儿!你也说了,远远地瞧着,便瞧不清!不知是哪个丫鬟而已。”叶棠采道:“好,此事咱们便不论真假。后来皇上赐婚,你们愿意得很啊!但我们却不太愿意,因为太子品行低劣,谁不知道他干了多少恶心事儿!我还特意到溢祥院,问她是不是真的要嫁入太子府。还说,若现在不愿意,三爷可以求皇上收回圣命。”秦氏脸色一变。便是褚伯爷和费姨娘也是怔了怔。因为当时叶棠采的确说过这样一翻话。但当时秦氏只以为叶棠采是怕褚妙书高嫁,特意来搞事儿。叶棠采道:“当时是你们让她非嫁不可。不是我们强迫你们的,也不是皇上逼你们的!太子并非良配!我们阻止了!但你们非得自己上赶着的。当时爹也在场,可以做证。”褚伯爷心里纠成一团,最后微微一叹:“是啊,当时……的确是这样的。”“你们这俩畜牲!”秦氏却越发暴怒,“意思是说,你们早就不站太子那边,本来就是跟太子作对的?但却不说出来,眼睁睁地看着书姐儿嫁入太子府这个狼窝。”褚云攀眸子一厉,冷喝一声:“母亲请注意你的言词!太子为人龌龊,早有前科,并非良配!结果,他竟然要弑君夺位!我救驾理所当然!”叶棠采都要翻白眼了:“就好像母亲你上街买个烧饼,那烧饼都吃病几个人了,别人劝你别买吧,你非要买!不让你买就是见不得你好。现在被烧饼给药死了,不怪烧饼有毒,偏怪劝你的人,什么道理?”秦氏快要晕过去了,褚伯爷连忙拉她:“够了,此事不怪三郎!”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闹也没用。而且,此事不论拿到哪里说,都是褚云攀占着理。他是救驾!是忠臣!太子是活该!只有书姐儿……“母亲若还要闹,那就到外头闹去。”褚云攀冷声道,“送客。”秦氏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自是知道,此事若真的闹到外头,说不定连自己都要关进大牢。“那书姐儿怎么办?”褚云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她!她是太子侧妃,太子府什么下场,她就什么下场。”秦氏眼前一黑,这种谋逆,一般都是满门抄斩!“那是你的亲妹——”褚云攀猛地回过头,眸光森沉地看着她。秦氏最后一个“妹”字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憋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褚云攀道:“出事的时候,就是亲妹妹。平时就一声‘贱种’,这就是母亲对我的慈爱吗?对不起,本侯消受不起!滚!”秦氏被褚云攀一声滚吓得心惊肉跳。“三郎……”褚伯爷却一脸哀求地看着褚云攀,“不论如何……唉,咱们都是亲人。打断骨头连着根。你母亲她到底是你的母亲,而书姐儿是你的亲妹妹,你现在势大,还救驾有功,若你向皇上求情,一定可以救书姐儿一命的!”秦氏紧紧咬着牙,她死也不愿意求褚云攀。看着褚伯爷那低声下气地帮她哀求,她却没有阻止。“三郎!”褚飞扬也上前,他深深地皱起了眉,“我知道你很为难,书姐儿以前犯过很多错,对你和弟妹亦是多有不尊重……但求你看在我这个大哥的份上,你就救书姐儿一命吧!”他平时也瞧不上这个妹妹,但到底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子,如何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的。秦氏看到褚飞扬在褚云攀面前低声下气的模样,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苍天啊……怎能这样!他们是嫡房!飞扬是嫡长子,现在竟然求一个低贱的庶子!还有没有天理?褚云攀眸子眯了眯,褚飞扬见他不作声,心中大急,干脆扑通一声,跪到褚云攀面前:“三郎,只此一次。”“飞扬,你干什么!”秦氏尖叫一声,气得差点就要晕死过去了,但偏偏却晕不过去。她猛地冲过去,拼命地拉褚飞扬:“你给我起来,起来。”褚飞扬却回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娘还不认错吗?此事不怪三郎,只怪娘和妹妹!太子以前就传出各种品行低劣之事,但你们一概不顾,只瞧着眼前富贵!若非你们执意一头撞上去,会落得这个下场?做错事了,就该反省,而不是把错全都推到别人身上。”秦氏只觉得被啪啪打脸,自己的亲生儿子啊,竟然手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