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地上的敖剌赤头领还能哼唧,这多亏了那个千户怕锺进衞一走后,被秋后算帐,因此并不敢用力打。
“大蒙古国济农在此,你那是何人,为何殴打我蒙古族人?”额哲的一个侍衞大声喊道,声音洪亮,看来是经常做这个事情的人。
“济农,啥济农,济公么?”锺进衞并不清楚这官职,问孔方道。
孔方苦笑了下,低声解释了额哲的身份,他不知道这蒙古包里怎么出现了额哲,难怪蒙古人嚣张。
锺进衞听明白了就点点头,孔方就回话给对方道:“此乃大明皇帝钦使,授尚方剑,勤王军监军,中兴侯……”
没等孔方介绍完,锺进衞就打断了他的话,直接问对面骑马那人道:“你来我大明是敌是友,直接说吧。”
额哲一愣,对方是个掌有实权的侯爵,还不按常理行事,怎么直接和自己对话了,想不通之余只好自己答话,说道:“是敌怎么样,是友又怎么样,你现打我的人,又如何解释?”
锺进衞一听,眉毛一扬道:“借用名人的一句话吧,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对待朋友么,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如此而已。至于这人为何被打,不用我说吧?”
额哲听了又是一愣,中原什么时候的名人说大白话了?
他感受到这个大明侯爵有一股傲气,心中恼怒,对锺进衞喝道:“打我蒙古族人,就不怕我们关了这马市,看你如何向你们的皇帝交差?”
“呵呵,请便。这马市到底是谁更需要,你我心裏都清楚。”锺进衞呵呵一笑,直接顶了回去。
“你……”额哲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草原贫瘠,有些东西还必须通过中原取得。这马市也是蒙古的先辈用血换来的,显然不能关停。
他缓了口气,恶狠狠地道:“你就不怕我禀告父汗,发兵报复么?”
锺进衞一听,刚才还笑嘻嘻地脸一下冷了下来,对额哲道:“你不说也就罢了,这一提,本侯爷问你一句,你那父汗是全蒙古部族的大汗么?”
额哲明显跟不上锺进衞的思路,又是一愣,心想虽然现在只有几个部族还承认父汗,但名义上好歹还是蒙古大汗。为了面子,怎么都不能自曝家丑。
于是,他回答锺进衞道:“那当然是了,怎么,心虚了吧?”
“去年末有蒙古部族随建虏进关烧杀劫掠,无恶不作,造成大明百姓死伤无数,这是不是该有个交代?”锺进衞的话很冷。
额哲一听,心道坏了,那些随建虏进关的部族早已投靠了建虏,根本和父汗没有关系,甚至还是敌对部族,打过几仗的。现在这仗要算在父汗的头上,就太冤了。他想到这裏,不禁有点后悔刚才打肿脸充胖子了。
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反悔解释更有失面子,就只好道:“有此事么,我怎么不知道。你既然说了,那我先记下此事,回头禀告父汗,自会处理。”
“自会处理?哈哈哈……”锺进衞一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直笑得额哲的脸色很不好看的时候,他才收住声道:“自会处理,什么时候有结果,不了了之是吧,大明多少百姓死于非命,家破人亡,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那你想怎么样?”额哲反问道。在他心裏,这事肯定是不了了之的,他父汗也没本事替你们大明的百姓去讨伐那几个部族,人家身后站着辽东女真呢!
“如此行径,就是与我大明为敌。刚才我说过,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先把你们拿下祭旗,而后出兵草原,以牙还牙,以血还血!”锺进衞用手指着额哲,大声说道。
孔方的脸色变了,这侯爷是要唱那一出,不会来真的吧?
“哈哈哈,就凭你们这些老弱残兵么?”这下轮到额哲笑了,他的手下也跟着一起笑起来,对于大明边军的实力,他们着实不怕,潜意识中,他们忽略了面前的白杆军。
马祥麟看他们笑得肆无忌惮,回头看了下锺进衞,然后手一挥,白杆军马上踏足前进几步,逼到了蒙古人跟前。
这一来吓得额哲和他的小弟们慌忙后退几步,避开那白杆军兵锋,同时笑声也嘎然而止。
马祥麟催马前行几步,对着蒙古人喝道:“不知天高地厚,你们比之辽东建虏如何?五千建虏首级在京师做了京观,爱新觉罗—阿敏的脑袋悬挂京师城头。”
他的话音一落,这些蒙古人顿时鸦雀无声,包括混在普通蒙古人裏面的伊尔扎木,也不淡定了。
额哲过了一会,才连声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