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腰杆挺了挺,认真的回道:“嗯。”
四人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名黑衣男子,秋词浑不在意,王良不动声色的将她和两个小孩护在身前。
郑爽沉气凝神,骰盅在他手里如万花筒般疯狂转动,骰子滚动的声音毫无章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骰盅里的骰子到底是多少,这才是真正的赌。
遗憾的是他玩老命的拼命摇的几盅,秋词居然不下注,甚至看到没看他一眼。郑爽使出吃奶的劲摇出的天花乱坠,自觉可以将人眼睛晃花听力搅乱,就如媚眼做个瞎子看,白费功夫。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郑爽手臂一酸,动作比先前慢了些,以为这次秋词仍然不会下注。结果骰盅刚停下,赌桌上又多了一大堆筹码。
靠,刚才为毛不下注?郑爽心裏骂娘了,凭他的经验,骰盅开的是小,秋词押的也是小,一亿八千万,又没了……
不对,桌上的赌客们居然大部分押的也是小,而押大和其他点数的屈指可数。
只押了两把,秋词面前的筹码垒成了一座小山。不待她吩咐,史蒂夫就开始为她收拾桌上的筹码,准备往第三层而去。
走出包厢,门外站着一位衣装得体的青年人,带着一副斯文的金丝眼镜,含笑道:“老板说了,小姐可以直接上五楼。”
“哦?我听说五楼要十亿筹码才得入内。”秋词垂下眼帘,视线落在史蒂夫手里捧着的托盘上,“我这点钱怕不是不够资格。”
“足够了,就凭小姐的身份,其实已经足够了。”眼镜男笑容和煦,伸手做请。
“身份在紫月星有用吗?”秋词迈步走向楼梯,落地生花赌场共五层楼,不设电梯,环形楼梯绵延而上,取步步高升之意。这是为了突出更高一层赌客的财富,充分利用赌客高人一等的虚荣心,自愿把钱大把的投入赌场。
眼镜男走在她身边引路,轻笑道:“有用没用,这要老板说了算。”
与第二层相比,赌客们仰望的第五层装饰却极为简约,甚至可以用随意来形容。但处处独具匠心,布置的异常温馨舒适,进入此间,仿佛置身于自个儿家中全身放松。
能进五层的人,身份格调自然不同一般,随便拎出一个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房间温度宜人,空气清新自然,耳边仿佛有山泉溪流鸟语花香。
偌大的房间里摆了四五张小桌,各自聚了三五人,一桌赌棋,一桌赌梭哈,一桌赌麻将,一桌赌金花,还有一桌最奇怪,竟是在赌计算能力。
眼睛男子将秋词四人送到五楼房间后就悄悄的离开,秋词环视一圈,自顾自的在一张雪绒沙发上坐下。王良拉着秋叶青坐在她对面,史蒂夫端着托盘站在旁边好奇的四处打量。
立刻有穿着女仆装的年轻服务员为几人送来饮料和酒,又端来几款色香味俱佳的小吃摆在玻璃桌上,便轻手轻脚的离开。
“小词,不玩了吗?”王良兴致勃勃的问道。
“累了,休息一会儿。”秋词拿过一杯果汁,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那张桌子。她要找的人,不出意外就在这张桌上。
这桌赌的是计算能力,简单的说是由赌客自行出题,互相交换解答,都算对了平局,都算不出也是平局,但即使是平局,赌场仍要抽取赌注的百分之一,若是一方赢了,赌场抽取二十分之一。
此乃自由赌法,完全依照赌客的喜好,赌场只在其中做个中间人。
桌子上三人对赌,年纪都在五十以上,一位是来自帝国着名的数学家埃利亚克,一位是联盟银行的总精算师汪清仁,汪清仁不只是联盟银行的总精算师,还是汪家本家子弟,也是落地生花赌场的精算师。
还有一位是个灰衣老人,杂乱的胡须头发,也不知多久没洗过,三人埋头奋笔疾书,地上铺满了草稿纸,赌桌中央摆放了六堆筹码。秋词略望了望,估计每堆筹码至少一亿。
这三个人,她一个也不认识,她的目光落在邋遢灰衣老人身上时,他似乎感觉到了,抬头朝她看了一眼。
秋词嘴角微弯,她想她应该找到这个人了。没有人在陷入忘我的计算中时,还有如此高的警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