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没有,怎么了?”
“我估计她给忙茬了,我先提醒你啊,上次你干妈一个好朋友要让你干妈给他儿子介绍女朋友,你晓得你干妈最近挺热衷这种事的,所以你小心点。”
对面两个人头都抬起来了,我笑笑,“没的事,我应付的了。”
我干爸点点头,拍拍秦之文的肩膀,“要是她乱来你可要拉着她啊。”
于是秦之文心照不宣的跟我干爸笑笑。
这个乱来其实是因为我有过一次不太良好的相亲前科。
我妈有一次给我介绍了一个海归,还是美国名校的,我见面一看以为是“加里敦”大学毕业的,稀疏的毛发,圆鼓鼓的脑袋,看上去比功夫熊猫还逗乐。
更要命的是他话特别多,也不知道我哪根筋对到他的小心肝了,一路下来他除了展示了他在数字方面的惊人能力——把我吃过的胡萝卜块的块数都说出来了,还有就是抽风的表演能力,包括喷射状的口水。
他正说的得意呢,我突然放下筷子,开始抽搐般的耸肩,样子就跟垂死的火鸡一般,抽了一会,然后拿起勺子,在盘子周缘敲打,打了一会他终于问我,“喻夕小姐,你……”
我歪着头,努力摆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低下头来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我……刚从那里出来,我好像还是不太适应,隔一段时间就要这样……你看!”
于是我又抽风的开始耸肩,“我是不是应该回医院再看一段时间啊?”
“不不不,你这样就很好了……”
于是我就这样吓跑了这位相亲的对象,结果也是被我妈骂了一通。
我兀自得意的笑,因为我已经想好了对付下一位相亲的人的手段。
忽然手机响起来,打开一看是顾宗琪的信息,“你要去相亲?”
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个伪君子正在慢条斯理的吃饭,我毫不客气的回到,“咋了,您老有啥问题哈?”
他手机叮叮当当的响,我的也是,很和谐很愉快的声音。
我看到他手机上的巫毒娃娃,在空中摇摇晃晃的,那颗小小的红心,被小娃娃牢牢的抓在,还有我的,粉红色的,跟他的天生一对。
“能不能别去啊?”
我低下头笑,然后很快的回到,“你管我呢啊,烦医生!”
可是我心裏甜滋滋的,比牛奶布丁更甜蜜。
我看到他把手举起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左手刚按上去,电话就响了,sharp的音量一直都很大,我清楚的听到是那个千金小姐的声音,“宗琪,我爸爸的胃管被呕吐出来了,实习生怎么插都插不进去,你过来看看吧……”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然后说到,“好,你等等我就过去。”
然后起身就走了。
我内心就像是火山喷发出岩浆一样汹涌。
插管,不过是实习生的本职工作,再娇气再大派头一点的病人,也就是住院医师亲自来插管,顾宗琪是主治医师,这种活,小姐你真是舍得让他做的。
于是我冷冷的笑了两声,丢下筷子,“我吃饱了。”
秦之文喊人来买单,转过脸来似笑非笑的跟我说,“我最讨厌医生了。”
我淡淡的说,“我也讨厌!”
“讨厌你还对着他笑?讨厌你还跟他发信息,你们还用一样的手机挂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家伙对他的心思重着呢。”
他的口气很不对劲,好像有暗地里燃着的火星,噼里啪啦的作响,我沉默,过了一会他站起来摸摸我的头发,“好了,我只是怕你有了他之后不理我了。”
我叹气,“我才没有呢……”
他只是笑笑,表情寂寥。
那天的天,真的变的很快,云层之下,我那一眼之后,就再没有太阳的影子。
晚上回去后我听歌,有些郁郁寡欢。
天有些冷,而且是真的冷到透骨,我开着一盏台灯,灯下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特立独行,而我的耳朵,和手指有些僵直。
那个高傲的王菲在唱到,“你是一间美术馆,你的脸谁来看你都不能管,随便我左顾右盼,不耐烦,我也要看,你喜欢不如我喜欢,你的不满成全我的美满,左等右等你爱我不如我爱你,不为谁带来什么麻烦……”
顾宗琪就是一间美术馆,每个人都要看,不买票还要霸王他。
正想着手机就响了,我原来以为是顾宗琪,可是打开一看却是好久没露面已经被我遗忘在一边的高伊晨师兄的信息,“夕夕,我回来了。”
“你去哪里了?”
“去开会啊,走了一个多星期你居然都不知道,太伤我心了。”
我懒得理他,被顾宗琪搞得心烦意乱。
手机却锲而不舍的响起来,“其实,顾宗琪那种男人,太好了,不适合你,你看不住他的。”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管我的事,你说,你们定情信物都送了,我能不表示一下吗?”
我的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不关你事!”
“我喜欢你,所以关我的事,而且很关。”
“不过喻夕我告诉你,我可不要做炮灰的男配,你和他的事是一回事,我跟你的事是一回事,你可别拿我来刺|激顾宗琪。”
靠,真烦,这个高伊晨是不是言情偶像剧看多了,我有那么无聊嘛。
我真诚的回到,“告诉我,刚才你说的都是在开玩笑,不然我以后走过路过都当没见过。”
很久,他回说,“恩,我刚才都是开玩笑的。”
我握着手机,想笑,却根本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