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雅心思缜密,盛宠一时的她发现南宫静女就是垂帘听政之人也并不奇怪,齐颜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守住这个秘密这么久,雅妃来了京城也有几年了,一直很本分。就连齐颜到现在也没有猜到吉雅的真正目的,她不相信吉雅来到渭国只是为了取悦一个行将朽木的老男人。
吉雅就像藏在黑暗中的影子,齐颜不知道她手里拿着的究竟是良药还是匕首,犹如芒刺在背却也无可奈何。
若是一直放任她按兵不动,等到时机成熟齐颜这边难免生变,不如顺了她的意,看看她究竟有何目的。
一来可以保住南宫静女垂帘听政的秘密,二来也可以趁机支走南宫望,好让她趁机做完最后的布置。
今年是个大考年,杀入会试的举子要比齐颜他们那届多出了百人有余,好在会试考院宽敞,最多可容纳三百名学子。
虽然主考官最后落在了齐颜的手上,但三皇子南宫望和五皇子南宫达也没有放弃拉拢人才的机会,二人分别举荐了一名心腹做副考官。
分别是中书省左仆射,太尉府嫡长子:陆伯言。
礼部侍郎,公羊府的嫡二公子:公羊槐。
按照常理为了保证主考官的绝对权威,副考的官职要略低于主考,但这两位主考不但都是世家出身,官职还不低于主考,这违反常理之下是看不见的汹涌波涛。
不过好在齐颜有一层皇亲的身份,还可以粉饰一番,不至于让参考的举子们都看出异常。
走完验身,验名等一系列的流程,考院的大门开了,举子们领了各自的门牌号走向了各自的小号。
这三位主考都是第一次担任主考身份的“新人”再加上他们的肩上有着共同的使命——拉拢人才。
这三人齐刷刷地出现在了考院的门口,准备先给学子们来个脸熟,留下良好的印象日后好办事。
齐颜作为主考当然是要站在最中间的,再加上她是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胡须的,而且生着一双妖冶的琥珀色眼眸,许多举子都盯着冒犯的风险多看两眼。
队伍的末位有几个看上去相熟的青年聚在一起议论:“我听说今年的三位主考官大人是一届的同窗。”
“我也听说了,而且还是殿前三甲呢。”
“真是好彩头,希望我们几个也能像这三位大人一样,共同步入金銮殿。”
“不过我倒是觉得,朝廷此举寓意颇深啊。”
“子路兄,此话怎讲?”
“你看,这三位大人看上去都如此年轻,往年的主考都是些德高望重的宿儒,想必朝廷正值用人之际,重用年轻人,六部尚书中有半数都是年轻人,正是我等大展拳脚之际啊!”
“子路兄言之有理,真希望可以金榜题名啊!”
陆伯言耳聪目明,听到了考生们的议论,虽然他是上一届科考的状元,但因为没有得到三元一花,在会试中被齐颜压了一头,而且自己身为左仆射居然只能当个陪衬副考,这件事俨然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他重重地咳嗽一声,斥责道:“考院重地,何人窃窃私语?”
几名考生当即噤声,垂首不言。
一旁的公羊槐如今已经和陆伯言成了政敌,再加上他历来是看不惯陆伯言这副“学院派”的高贵,笑道:“陆大人好大的火气,看这几位举子如此年轻想必也是一考中第,觉得新奇也是在所难免的。”
陆伯言冷哼一声:“入了此处就是一只脚迈入了朝堂,吾等饱读圣贤十数载方有今日,自然要做天下举子的表率,谨言慎行、得体持重还是要有的,好奇也不能在考院门口好奇。”
对陆伯言的说辞,公羊槐嗤之以鼻:狗屁的苦读十数载方有今日,你不过是仗着世家出身,大树底下好乘凉罢了。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不过这话他纵然有胆子,也没有底气说出来了。
虽然公羊槐还保持着少年时的刚烈,但他已经不再是一块无暇的白玉,他能站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虽然公羊府没出多少力,但也是齐颜给他的十万两雪花银打通了门路。
说到底他和陆伯言半斤八两,一个靠老子,一个靠银子,谁也别看不上谁。
想到这里公羊槐五内杂陈,百感交集。
他转头看了看站在二人正中间的齐颜,不知道自己的这位昔日故友“干不干净”。
他碰了碰齐颜,低声道:“齐大人。”
齐颜:“公羊大人有话请讲。”
公羊槐抬了抬下巴,示意之前聚在一起议论的那几个举子:“你看他们,像不像我们年轻的时候?在允州……”
齐颜笑了:“像,不过公羊大人的这个比喻略有不当。”
这下轮到公羊槐笑了,是啊……
当年他和齐颜议论的是“允州一霸”丁奉山,怎么能和他们俩人相提并论呢?
公羊槐:“是我失言了。”
陆伯言看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打哑谜,恨得牙痒痒。自己刚说过要尊重考场,公羊槐就公然拉着主考官闲谈,岂不是打他的脸?
可是百十来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也不好发作,更不能拂袖而去,只好把严肃的表情收了回去,露出和蔼的笑容。
会试的考题每年都是主考官一个人出,不到开封发卷的一刻,就连两位副考也不知道题目是什么。
卷子发下去了,寂静的考院掀起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有的举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的举子低呼出声、更有人拍手称快,还有人吓得战战兢兢,掉落了笔。
会试的考题一共分三个部分,最后一道大题是论政,也是重头彩,光是这道题的答题纸就有三页之多,可见一斑。
今年的论政题目很简单:论旧弊新政。
这个论,自然是论国策。国策是谁颁布的?自然是皇上……
可题目又规定得很明确:论旧弊,也就是说歌功颂德的话会被视为跑题而打到三等卷的行列。
可是,试问古往今来又有何人敢公开质疑圣上的错处呢?这可是轻则杀头,重责株连的大罪过啊!
陆伯言:“肃静,肃静!”
公羊槐更是直接走下高台,到小号里面拿过一个考生的卷子看看齐颜究竟出了什么题了。
下面的窃窃私语仍在继续,齐颜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瞥见公羊槐拿着一份考卷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试试拿起御案上的尚方宝剑往香鼎上重重一敲:“来人呐!”
尚方宝剑一出,犹如陛下亲临。
所有手持兵器的侍卫全部跪倒在地:“参见陛下。”
就连公羊槐和陆伯言也不得不跪了下去,小号里的考生也后知后觉的跪了下去,考院一片死寂。
唯有齐颜一人穿着绯红色的官服,手持尚方宝剑傲然屹立在高台之上,成了让人不敢直视的焦点……
齐颜:“今年的考题是本官亲自出的,本官知道你们在议论什么,也知道你们在怕什么,陛下亲赐尚方宝剑也正是这个原因。所有人无需多言,本官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去考虑,左右!”
侍卫:“在!”
侍卫立刻取出一只细香插在香炉里点燃。
齐颜:“本官就破例一次,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准许任何人自主放弃答卷的资格,你们可以不写姓名籍贯,直接将考卷交回。但是在会试期间暂时不能离开考院,偏殿已经给你们收拾出来了,去里面待上三日,会有专人照顾你们的吃喝,三日后随众人一同离开。对于弃考者,本宫以此剑作为担保:绝不问名,不备案,自行离开,三年后可以再考。”
一石激起千层浪,考院再次掀起一波议论的浪潮。
考生们被镇住了,就连公羊槐和陆伯言都傻了眼……
而齐颜依旧屹立在高台中心岿然不动,手持尚方宝剑,一派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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