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父萧思温放下手中杯盏,颇为不悦地看向耶律斜轸。
耶律曷鲁也不再和身边人说话,转而看向耶律斜轸,目露警告之色,低声叱道:“小子,是不是喝多了?醉了就滚回去!”
李继迁却在这时笑道:“耶律将军觉得这位姑娘相貌不好,可迁却觉得满园□也抵不过这位姑娘的玉颜。”
皇上目露笑意,浅品着杯中酒一如品味着李继迁的话中话。
父亲面上稍有缓色。
旁观者无不暧昧地看着这一幕。
今日情形看在明眼人眼里早已猜出几分,后园这么多大家闺秀所来只为了这个李继迁。
辽因无适龄公主,皇上只得在其他宗室、辅政大臣的子女中寻找适合的女子与李继迁联姻,而今李继迁摆明了中意我,以我的身份,完全可以由皇上下旨赐婚,借机与他缔结双方友好盟约联合抗宋。
我心中清楚却只能不动声色,虽心有忧虑,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婚姻之事于我而言只有合适不合适,却没有爱与不爱,但打从心眼里我不想嫁给李继迁,一来我心有牵挂,不想离开辽国离开母亲,二来嫁给李继迁是妾,我不愿像母亲一样一辈子为人下之人,三来,两国目前友好邦交通婚联盟,他日若反目成仇,我将首当其中成为弃子。
就在这时,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耶律休哥忽开口道:“可惜她已经名花有主了。”
闻言,我心口微微一滞,我从未想过耶律休哥会当众说这样的话,虽然话只说了三分,但很明显是想让李继迁打消对我的念头。若李继迁问耶律休哥那所谓的“主”是谁?他会怎么回答?……想到此处,只觉心口怦怦直跳,竟不敢抬头去看园中的任何一人。
这时便听耶律斜轸十分平静地接口道:“逊宁说得正是,她已经名花有主了,我与她三年前便有婚约在身,她好不好看反正我将来都是要娶的,李将军赞她美貌,倒是十分给我薄面。”
我终于按捺不住侧目看向了耶律斜轸,哪防耶律斜轸也正看着我,我二人虽双目一触便即分开,但我却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冷意。我不懂,他为何如此说又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难道他不怕事无转圜,到时候逼得他非娶我不可吗?
“呵呵……”李继迁笑了起来,“有趣有趣,方才在后园,迁听将军说要取消婚事,迁还想问将军,这么好的姑娘,为何要心生嫌弃呢?”
“谁说我嫌弃她了?”
“哦?不嫌弃为何要当着她的面说不愿娶她?又几次三番当众嫌她长得丑呢?”李继迁笑道。
李继迁此言一出,整个园子静得可听见落叶声。我知道,如果耶律斜轸不能圆满回答这个问题,父亲定会对他心生不满,甚至会与于越一家心生嫌隙,倒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背后萧氏一族的声誉。
李继迁心思深沉,虽只是一句简单问话,但若耶律斜轸再出言鲁莽必将惹来大祸。我偷偷看向耶律斜轸,便见他脸不红心不跳地笑道:“李将军不是辽国人自然有所不知,这是我们辽国男人特有的调情方式,我那么对她是因为……我喜欢她。”
我惊愕当场。
后园的耶律衣娃闻言顿时将因紧张担忧喝进嘴裏的酒喷了满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