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丁们拿着兵器翘着脚望,几骑快马已经冲过了人群,朝着城门处疾驰而来,本来还想拦阻喝问的兵卒们立刻是闪到了两旁。
看这些骑士的穿着打扮,这不是给各个衙门送信的,就是那个大家子派出去的,换句话说,得罪不起,快放他们进去就得了。
可突然这么多送急信的信差,难道出什么大事了,守衞城门的士卒在这裏呆的久了,对这风吹草动警觉的很。
心思快的,连忙跟到城裏面去看看,这几位信差去往那个衙门,也大概估摸出什么急事来。
谁想着那几名骑士进门之后就分道扬镳,各奔着不同的街道去了,对这天津衞城熟悉的,也能从这街道看出来,到底送信送到那个衙门去了,可看这去向,似乎每个衙门都有信差,到底出什么大事了。
没曾想,这还不算完,下午又是零零碎碎的几骑,甚至还有个小车一起进了城,弄的这些护兵各个神经兮兮,生怕天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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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内那集市上,围着招兵报名桌子周围的人只见多不见少,从上午到下午,写字的先生都换了几个,还是应付不过来。
中午直接就在集市上买了些熟肉熟鸡和面饼,就着那大锅里的骨头汤当的午饭,看这帮人吃的这么好,报名的热情又是高涨了许多。
兵备道潘达派出来的那些人都是在附近的摊子那边盯着,颇有几个年轻的被这一连串的表演煽动的心血沸腾,居然想要过去当差,被带着来的管家揪住一顿痛骂这才醒过了神,看那边热闹成这个样子,本来还掩饰行迹的一帮盯梢的也不在乎了,索性聚在一起闲聊盯着,晚上回去交差便是。
“你说这王千户是不是脑子烧坏了,这么招人,莫说是一个千户的编,我看连个衞所的编都招的起来,要是十足发饷,他还吃个什么?”
兵备道潘达府上的那些下人见惯了这空额的事情,也是门清,在那里议论起来居然也头头是道,这边说话,那边搓着下巴笑道:
“我看着王千户没准存着大捞一笔的想法,现在把人糊弄齐了,到时候再散了不就是……”
话还没说完,后面有个人拍他肩膀,回头看却是潘达潘老爷的长随,这长随本来脸上手指印子还没消去,现在看,好像又被扇了一耳光,那长随脸色难看,低声喝道:
“老爷的吩咐,不要盯了,都跟我回去,另有差事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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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皇上极为信重的人,据说当日要给个锦衣衞指挥佥事的差事,被各位达人拦下了……”
“……司礼监秉笔太监张诚张公公,据说是这王通长辈,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冯公公还给这王通写过横幅……安平侯家被除去爵位,据说……”
兵备道潘达看着手上的书信,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可桌子上的茶碗却不住的叮当轻响,仔细看,这潘大人身子都在抖。
过了半响,这潘达把手中书信向着天上一丢,浑身好像似乎没有系上口的粮袋子,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嘴裏念叨着:
“这样的人,来这边干什么,这不是坑人吗,这不是坑人吗?”
念叨几句,猛地直起了身子,衝着外面大喊道:
“快把跟着的人给本官叫回来,快去准备年礼,就按照给京里那些老大人们准备的规格,快去,快去,备双份!!”
外面的长随快跑着进来,自作聪明的说道:
“老爷,那给京里送去的那封急信是不是派人叫回来!”
潘达狠狠的一个耳光抽了上去,斥骂的声音中却带了哭腔:
“得罪了天子近臣,不过是罢官,要是发了足饷坏了规矩,那就是粉身碎骨了,快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