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站在押送他的兵丁之间,要比身边的人高出半头,这的确是高大了,可能比最为高大的马三标还要略高。
邻近五月,吴二和几个侄子都穿得是单衫,那三个小伙子能看到双臂筋肉鼓起,颇为敦实,反倒是吴二看不出什么肉来,但却让人感觉健壮。
“吴家这四个,倒是没吃苦啊!”
王通笑着说了句,边上的谭剑回答说道:
“老爷当时吩咐,吴大在外面办差,总不能亏待他家人,所以圈在院子里不让出来,吃喝供养都是按照军属待遇,听看守的兵士说,开始还毛躁些,后来就老实了,女眷们自己窝着,男丁们老弱孩童休息,其余的都整日打熬身体。”
王通点点头,低头问道:
“吴二你说你马步都精通,刚才押你过来,这段路你怎么不逃,应该是有空子钻吧!”
“……老爷说笑了,又不是没逃过,就算打翻了几个,小的这几个侄子怎么办,院子里的家人怎么办……”
这时,谭剑边上笑着打趣道:
“吴老二你不要在老爷面前充大,方才看押你的军将说,你来到天津衞跑了三次,都被追回来抽了顿鞭子,连累子侄挨打,家里人也挨饿,受了埋怨,这才消停下来是吧!”
被谭剑这么一数落,吴二觉得脸上挂不住,也知道人在屋檐下要低头,可王通在木台上下望,不能让人看扁了,没个好前程,当下粗声回答道:
“这位军爷,吴二手无寸铁,官爷们又是用骑兵,单枪匹马的怎么打得过,要真是面对面厮杀,谁会怕!”
王通也是笑了,开口说道:
“你这三个侄子比你如何,能打的过你吗?”
“打不过,他们三个才见了几次血,就算并肩子上,也不是小人的对手!”
王通晃了晃身子,从木台上跳了下去,扬声吩咐说道:
“那两套操演用的竹甲、木兵来,本官和这个吴二比试比试!”
边上人刚要相劝,王通摆摆手说道:
“竹甲、木兵伤不到人,不必担心,吴二,本官比校场上那些兵卒要强,却比不过带你来的这位军将,你和本官分出输赢,然后决定给你安排什么位置!”
这话说的明白,是要看看吴二的本事,再决定任用,吴二愣愣,抱拳粗声说道:
“那就得罪大大老爷了!”
双方穿上竹甲,拿起木刀木盾,竹甲都是用篾片编制而成,木刀则是类似短棍,吴二接过木刀木盾之后,晃了晃盾牌开口说道:
“劳烦再换柄木刀过来。”
边上王通的亲衞把木刀递了过去,还以为是这木刀不趁手,却没想到这吴二丢掉了盾牌,换成了刀。
吴二双刀摆了摆,煞是灵活,这使用双刀可比刀盾要复杂的多了,他那三个侄子面露兴奋的神色,谭将等人对视,却都是不以为然。
王通也摇头自言自语道:
“江湖上本事,没什么用处。”
双方伸出刀碰了下,各自退后三步就是开始,后退三步之后,吴二双刀舞的跟风车一般,好看的很,王通则用盾护在身前大步靠近。
看到王通靠近,吴二左手的刀一个虚晃,右手刀直砍而下,若被左手的动作吸引,右手那边就能得手,王通仅仅是盾牌猛地向前一顶,向前猛跨出一步,盾牌向外一撩,右手刀猛地刺了出去。
盾牌一撩,吴二木刀立刻砍在了木盾上,右手刀却要急忙防住木盾那一顶,胸腹间立刻露出了空档,被王通的木刀,正戳中小腹那边,那处是脆弱之处,被戳中之后,吴二连退几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双刀丢下,半天都是喘不过来气。
王通的亲衞脸上不屑,谭家的家将觉得理所当然,反倒是吴家的三个小辈,瞪大了眼睛,好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老爷这身功夫名师指点,练的又是扎实,又在战场上生死里折腾出来的,没有什么多余把式,吴二做响马久了,有些本事,可华而不实,唬人的东西罢了,不过他那本领,民间私斗倒也算强手。”
谭将沉声评价说道,周围几人都是点头。
两人又换了长棍算做长兵来比试,吴二蹦蹦跳跳,手中的长棍用的都是横扫和劈打的动作,可根本近不了王通身前,双方一靠近,王通只是迈出一步,双臂用力刺出,吴二就算动作灵敏不被打中,可也靠近不到身前。
这么来回几下,又被王通发现空档,一棍刺倒在地,到了骑马作战的时候更不必说,被冲起来的王通直接从马上刺了下来,好在事先竹甲前面垫了木板,裏面还塞了棉衣,这才没有伤到筋骨,可也疼的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