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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揉了揉眉心,似乎要驱走心底的烦躁,她要抬进沈府来,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心里默念了十遍于事无补,这才将自己勉强劝服。
她抬着下巴,嫌弃的在妆娈匣子里挑挑拣拣,“岁寒三友已经不应节气了,这草头虫的又太寒酸,并蒂莲也不好看,诶算了算了,你重新绾一个牡丹髻,等会流璃回来,簪朵花好了。”
丹芙点点头,手脚麻利的拆了杜氏盘好的发髻,“姑娘这样可好?”丹芙举着另一枚铜镜对着她的发髻,好让镜子中的杜氏看见。
杜氏满意的点点头,看着丹芙心思转的飞快。
“丹芙,我听说你有个哥哥?”
哥哥好赌,不然也不会将她卖给牙婆后又想要将她卖进窑子。
丹芙心中一紧,不知道杜氏要说什么,她手捏了捏衣角,紧张的点点头。
杜氏却笑了出来,清丽的容颜如雨后的芭蕉,美丽又慵懒,还带着一抹不容忽视的锐利,“瞧你,我就是跟你说说家常话,你看,你跟了我,到这沈府来,也有些日子了,你对我可是尽心尽力,我不说拿你当姐妹吧?可好歹也当成了自己人——”
杜氏越是这样,丹芙越是没底。
她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狠下心咬破了舌尖,强镇定道:“我在沈家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姑娘,对姑娘自是尽心的。”她的心中十分清楚,杜氏这样的人,与其用感情打动,还不如用利益来维系。
杜氏果然大笑起来,锐利的双眼微微眯起,“你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你说的不错,你在沈家只能依靠我,而我在沈家也只能依靠你——咱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姑娘问起家兄???”听了杜氏的话,丹芙放下心来,这样说,她便不是想要将自己送回给哥哥,她也就不用再被卖进妓院了。
杜氏唇角弯了弯,眸中的算计一闪而过,“你的卖身契在我手里,说起来,你正经是我的人,我若是进了沈府,那也只能是我的丫头,跟着我,我总不能让你还有后顾之忧,我想求了大老爷,让你哥哥在沈家谋个差使,你家不是连屋子都输了?夏天还好说,等到了冬天,你那八十多的老母可怎么活?无事,我都替你想好了,你那哥哥虽然好赌可是有膀子力气,给咱们沈家送个菜挑个水总是可以的——你觉得怎么样?”
丹芙一愣,看着杜氏久久缓不过神来。
“娘子——”话还没说,眼圈却先红了,她一直生活在算计里,有谁这样替她打算过?虽然杜氏替她打算也是因着算计,可是只要自己衷心!她没让自己交换任何东西!
丹芙真心实意的跪在地上,扣了个头,再抬头,眸中已带上了真心实意的恭敬,道:“奴婢替奴婢全家多谢娘子,像娘子这样的好人定然能事事圆满,以后和大老爷也和和美美,奴婢日后一定要为娘子立长生排位!”
杜氏眸子闪了闪,扶起丹芙笑道:“说这些做什么,咱们后头长着呢,快起来吧!”
杜氏的效率十分快,从去和沈大老爷说这件事,到在钱管事那落实,再到丹荷的哥哥接了送菜的活儿,将菜送进来,拢共用了三个时辰。
丹芙本姓王,她的哥哥是个赌徒无赖,在家中又行三,所以外头都管她哥哥叫癞三。等到她的哥哥癞三过了晌来送菜,杜氏遛弯正走到后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