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盘子上桌,锦棠拿起一块水晶糕虚虚的拿着帕子托着吃,江妈妈才小声道:“小厨房奴婢已经里外看过了,没有问题。餐具、用具奴婢都换了地方,今日若是谁动过,奴婢就能看出来。小厨房平日里只有绿竹、奴婢,还有陈二家的,和一个二房新调来的小丫头,出了什么问题,也只有陈二家的和那个小丫头有嫌疑。”
锦棠点点头,陈二家的是母亲去世后,萧夫人进门前,来的海棠苑,是陆府的家生子。
至于这个二房来的小丫头???
“咱们院儿里来新人了?”从前,她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些小事。
江妈妈点点头:“来了两个,一个是从二房院里调过来的,比绿袖还小一岁,叫百合,是府里头的家生子;另一个是原来管花草的,十五了,叫香菱,她和绿袖一样,是个孤儿。”
能将身份说的这样清楚,这两个新来的人目前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锦棠对江妈妈,有着难以名状的信任。
她想了想,指了指敞开的枕头,“若是心中存疑的,咱们就先一并收起来,等着以后找到了可信的大夫,咱们在拿出来一并让他瞧。不然,屋里东西多,整理的时间长了,外头难免有人起疑。”
绿饶绿袖忙进忙出,绿沁站在庑廊下眼巴巴看了一会,撇了撇嘴,跟着绿云进了耳房的茶水间。
“小姐虽然没在,可是她的被褥几乎每日都拿出去翻晒,还用得着特意晾一晾?”绿沁人在屋里,眼睛却盯着屋外。
绿云慢慢的洗茶,听了绿沁的话,手一顿,抬起头来瞪了她一眼,“慎言!主子的事也容得着你来磕牙么?”
“绿云姐姐,我是为你鸣不平啊!”绿沁瞪大了眼睛,一脸冤枉的表情,“你想啊,小姐屋里,属你的年纪最大,从前小姐屋里头的事,轮得着你,轮得着绿竹,可是哪里就能轮得上绿袖了?这回你没跟着小姐去金陵,倒叫绿袖那个小蹄子得了小姐的青眼了!你瞧她那小人得志的咋呼样儿,从小姐回来那一刻,你都还没近前伺候呢,她就贴着不走了!还有那个新来的,叫什么???绿饶?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乡下野丫头,你瞧瞧她那个腰粗的,简直能装下我两个!”
绿饶从小练武,长得虽然结实,可是身量也算得上纤细,只是和绿沁她们这些不做粗活的丫鬟比起来,腰略粗个一指二指罢了,哪里就能装下她两个了?
绿云没说话,低着头将废水倒在茶海里,恍若未觉。
绿竹站在门外,人还没进屋就听见了绿沁的阴阳怪气,她皱了皱眉,觉得自己不应该听壁角,可是就在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开的时候,却无意间听见了绿沁的挑拨,等了一会,也没听见绿云的声音,她不禁有些生气,挑了帘子进去,训斥道:“小姐不过才离开了一个多月,你们的规矩就都忘到脑后去了?”
绿沁头皮一麻,缩着脖子不敢再吱声了。绿竹这个人跟绿袖一样都是一根筋的人,绿袖是万事都是小姐说的对,绿竹是天大地大规矩大,这两个人,谁要是跟她们较上劲,那才是白白生怄气呢。
绿竹见绿沁不说话,便转过头去看低着头的绿云,“绿云,你心里要是不痛快就跟小姐明说,你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你心里若是没有怨气,怎么会听绿沁说那些个闲话?小姐待你可不薄,小姐这才刚回来,一大堆的事不胜其扰,你不说帮着小姐分忧,怎么倒在这里听起闲话来了?”
绿云原本就比绿竹年纪大一些,以往的时候小姐最器重她,下头的小丫头也万事都以她为马首是瞻,现在她不仅比她年纪小的绿竹训斥,还是当着绿沁的面!她的面上火辣辣,再也没有洗茶泡茶的心情,紧咬着唇也不看绿竹,偏过头去不说话。
绿竹一瞧绿云的样子,知道她并没有觉得是自己错,摇摇头,转身出去了。
绿竹刚走,绿沁就凑上前去,“绿云姐姐,你瞧她那个神气的样儿!”绿沁顿了顿,伸直了身子,一瞪眼,学着绿竹的样子:“‘你们的规矩就都忘到脑后去了?’”说罢又撇了撇嘴,“真当自己是头等大丫鬟呐?姐姐也真是好气性儿,她这么不饶脸面,这口气姐姐也能忍!”
绿云眉毛微蹙,语气不善,“行了行了,我看你是记吃不记打,你也长点心眼,就你这心直口快的性子,还不学着收敛?”
绿沁心中撇嘴,面上却还要装着受教的样子:“是是是,姐姐说的都对,她们旁人我不管,反正我是以姐姐最大的,姐姐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姐姐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姐姐叫我捉狗,我绝不抱鸡——”
绿云被她这两句俏皮话逗乐,推搡着她往外走,“走走走,绿饶刚来,屋子总得收拾,咱们去看看她还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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