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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氏几乎忘了这件事,她从怀中拿出那只血玉凤头簪放在陆崇清面前,强打起精神将簪子的来由和簪芯藏毒的事说了一遍。
“沈氏的死和这芯子里的毒恐怕脱不了干系,只不过这件事过去太久,即便有什么蛛丝马迹也早都烟消云散了。倒是萧氏,若是她和这件事没干系,又何必欲盖弥彰的在册子上做手脚?况且她乍一见这簪子时的神色有异,显然是知道这簪子的,当然,这簪子的出现也过于巧合了些……”
陆崇清立刻明白了文氏的意思,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已经不重要,萧氏露出的马脚也好,五丫头自己设的套子也罢,不过是些查无实据的陈年往事罢了。”
“你糊涂了!这件事若是棠姐不知便还好,但若是棠姐儿知道了,你以为她会瞒着广平吗?广平已经看见这簪子了,看他的样子,恐怕也知道了簪芯藏毒的事,无论是谁的设计,这件事恐怕都含糊不过去了!”
陆崇清却没有看文氏,只吩咐道:“叫广平来找我。”显然是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文氏错愕失望难掩,垂着的眼睫抖了抖,声音再无波澜:“是。”
等到吴妈妈关了花厅回到正房东暖阁,文氏正在洗漱,见吴妈妈欲言又止,文氏叹了口气终是将青岚青雪赶了出去。
春风和煦,吹在窗棱上发出细细的声响。
吴妈妈沉默着将文氏的发簪一一收好,扶着文氏坐到架子床边,又在她的身后垫了一个大迎枕,一直没开口。
文氏也没有说话,整个屋子静谧的压抑,直到床边的灯芯忽然爆开一朵灯花,室内陡然一亮,文氏的眼神蓦地暗了下去。
“你也猜到了吧?”
文氏没说下去,吴妈妈却心知她在说什么,她艰难的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或许……是您想左了。”
“想左吗?”文氏没有抬头,思绪仿佛沉浸在了遥远的往事中。
“一个小辈的名声有什么重要?连他那么喜欢的英姑枉死,不也只打断了小二的腿,对始作俑者小三子却毫无问责惩戒?”
“小三子投了萧旻,所以他只能委屈三房;陆家要走出困局,所以要委屈大房;他为了陆家能委屈自己的孙子孙女,那么为了陆家的安定,牺牲一个儿子又算得了什么!”
“小姐!”吴妈妈心头一紧,红着眼眶捂住了文氏的嘴。
文氏挣开吴妈妈的手忽然笑了,浑浊的眼中仿佛带着无尽的疲惫,嘴角的笑容也苦涩异常:“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吴妈妈语塞了一息,叹了口气苦劝道:“都这把年纪了,您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是啊!还有什么想不开的?”文氏也叹了口气,精气一下子颓靡,眉宇间,仿佛老了十岁。
“我从前常常在想,如果那日我没去四房就好了……可是今日我才明白,那日便是我没去四房,老四媳妇也会来找我,她那个不管不顾的性子听说公中的银子被我挪了,总要闹个天翻地覆才肯罢休的——映雪,这么多年,我们都错怪老钱了……”
老钱是从前文氏身边陪嫁的管家,后来因为将公中银子被挪用的消息泄露出去被文氏遣回了家。
吴妈妈没有说话。
消息如果不是老钱漏出去的,那便是陆老祖故意让四房知道的。
当年她和小姐百思不得其解,都觉得老钱是那种就算是喝多了酒也不会说漏嘴的人,没想到偏偏在他那里出了漏子……
而今想来,如果那个人是陆老祖,那当年疑惑的地方便都能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