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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妈妈急匆匆赶回来,绿竹吃了一惊,外头可宵禁了!得知是平南侯送她回来的,不由眼皮一跳,江妈妈却急着进了门,带回来了两个消息。
运河上全乱了,有跑私船沉了船人货两空的,还有接了单子却没船走货的,甚至,河面上还出现了匪盗,专门劫掠运往京城的货船。
便是漕帮,被朝堂上的事牵连,各大势力撤出,又有新的势力注入的当口也变得乌烟瘴气起来,听说济州一个米商从淮安运粮,被漕帮淮安分舵两头收了定银,船却在水面上消失了,官府也没查到去处,淮安分舵不仅没退还定银,还倒打一耙怪那米商坏了漕帮的名声,隔了一日有人打听到,往通州运的一船粮食中,便有那淮安分舵字号的船。可是谁不知道淮安分舵的舵主和赣州备倭军范将军沾着亲故。而这次运河上剿匪,听说除了从京中直接调遣官员做监军,还从赣州抽调备倭军。民不举官不纠,那米商怕惹来祸事打落牙齿或血吞,官府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咱们的米岂不是运不过来了?”总算听明白的绿云着急的问。
“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弄到船倒是不太难,难的是运过来,”江妈妈顿了顿,说了在码头遇上董舒泽的事。
董舒泽正好要去江南处理庶务,得知了米铺的事,又问了时间,主动提出,回来时可以帮忙雇船。
“原本奴婢是拒绝的,知道小姐必不想白白承了情,只是董二公子说云裳也有料子要运回京城,而且船队若是大一些,路上也安全。董二公子说若是奴婢觉得过意不去,便多加五成的运费给他,奴婢又添了一成,董二公子没拒绝。”
锦棠点点头,“董二公子收银子不过是怕咱们心里头难安罢了,他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这份情无论如何也要记着。”
江妈妈点头,便开始说第一则消息——她昨日清晨在码头看见了萧湛。
锦棠靠坐的身子不由直了起来,“萧湛?他去码头做什么?”
“奴婢瞧着他带了足有百十人,都是乔装,奴婢怕被他们发现只敢远远的看了一看,没见着登船,可是却几乎是一眨眼便从码头上消失不见了……”
方才江妈妈的话在脑中一闪而过,锦棠蹙了蹙眉——那个从京中调遣剿匪的监军,不会就是萧湛吧?
她不好奇萧湛是怎么在诸多人中争到了这门差事,她只是有些忧心,这件事会不会成为他承爵的踏板。他得了这门差事,是不是他手里的势力和资源已经压倒甚至反制萧旻了?
她正走神,却听绿云愤怒的一声低呼。
“胡言乱语!简直太过分了!”
原来,江妈妈说,这几日坊间传闻,说陆府的五小姐深夜与外男相处一夜,因为在市井间流传,流言愈传愈不像话,甚至传言说被匪徒掳到了山上的老窝!还传到了御史的耳朵里,在御前告了陆大老爷一状,说陆家家风不严,皇上便罚了陆大老爷,陆大老爷怒极回府责问,结果生生被陆五小姐给气倒了。
传言能把发生的事情在时间上掐的这么准,定然是府里头传出去的,况且前两日城内大乱,城中百姓哪有闲工夫传闲话,定然是有心人故意散播出去的,而这几日府里各院封闭,能做到此事的,除了萧氏还有谁!
纵然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江妈妈心中还是不免难受,这样好的小姐,难道就任由萧氏糟践?
绿竹低声跟江妈妈说了陆大老爷中毒的事。江妈妈吃了一惊,随即眸子一闪,望向锦棠,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江妈妈回府自然没有瞒过萧氏的眼睛。江妈妈前脚刚进了海棠苑,后脚便有人去了清心居递消息。
萧氏靠坐在榻上面色疲惫,整个屋中只有霜怡和枫露在旁侍奉。
周妈妈端了老参鸡汤进屋,“夫人趁热进些热汤吧!您都一整日没怎么吃东西了。”
萧氏一怔,看着面前热腾腾的鸡汤忽然就出了神。
还记得她刚嫁陆家的第二年,她病了,在榻上卧了月余,陆绍安递了折子本想丁忧在家,不想却被皇上擢了吏部左侍郎,他本就没住后院,这下更是忙到好几日都不见踪影,但是每日她醒过来,都能看见床头那碗热腾腾的鸡汤,她管着中馈自然知道厨房没有多出这笔支出,细问才得知,是陆绍安知道她病了,特意吩咐外院的小厨房为她熬的,又怕增添支出给她添麻烦,所以便从自己的份例中挪了一些出来。她还记得当初喝鸡汤时的百味杂陈和苦涩怔然,不管怎么样,他到底是有心了。
周妈妈打发了霜怡和枫露,将门关上,低声道:“夫人所料不错,九老爷果然奔着黄大夫的铺子去了。”
萧氏回过神,眼中似笑非笑,“这条线埋了这么久,是时候让它见一见天日了。”
她拨了拨盛鸡汤的瓷碗又道:“明日老爷便是大限,小姐伤痛欲绝竟也跟着去了,你说这个消息若是传给远山,他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