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只是微微颔首,沿着电梯,一路上最高一层楼。
这楼阁共有七层,保留着听雨楼自从组织创建以来的所有秘密,而象征着听雨楼至高权利的第七楼,就是最顶端的那一层。
温白衣就居住在上面,他几乎常年都不离开听雨楼,但却掌握着江南最大地域的地下势力。
他看起来还年轻,但年纪已过三十。
他果然一身白衣,在他坐着的客室里,都是清一色的白,你猛然走入这裏面,就像是走入了一个白色的世界里。
不习惯的话,肯定会很别扭,但温白衣却像是很醉心于这种环境。
他眯缝着眼,躺在一个沙发上。
一个身着白纱的女子,正在给他亲手剥着葡萄,然后小心翼翼,却又满含风情的放入他的口中。
温柔走入,就喊了一声:“哥哥。”
温白衣在沙发上躺着不动,不过等又吞下了一颗葡萄后,就握住了身边女子的娇俏嫩手:“阿狸,你先去忙吧。”
叫阿狸的女子听话起身,但见白纱飘扬,女子绝色的姿容一览无余,款款而去。
等她走后,温白衣已经缓缓起身,斜靠在沙发上,他纤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抽出一支香烟,动作自如潇洒的点燃,就旁若无人的抽了起来。
他的声音清脆,却冷沉,就算面对自己的亲妹妹,也是如此:“阿柔,你怎么又来了?”
但到底是他的亲妹妹,所以除此外,也还有那么一丝淡淡的温存。
温柔瞪着自己的大哥,这个跺跺脚,就让整个南都城风起云涌的男人,一点也不顾及的撇嘴气道:“大哥,你说话不算话!”
温白衣淡淡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温柔哼了一声:“你都答应了我不派人去杀萧遥,为什么还是让人去了。”
温白衣明亮的目光闪烁着,他淡无表情道:“你既然说过不让杀他,我又怎会杀他,可我只是要去试试他!”
“试试?”
“不错,你这么欣赏他,我总要知道,他是不是真有本事,否则,怎配我妹妹如此赏识!”
温柔却不服气道:“你分明就是抵赖,他有没有本事,上次你还不清楚,否则,怎能轻而易举的逃出你全权在握的南都城!”
不提起这次的事情,也还罢了,可是温柔一提起,温白衣的脸色就滑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残酷:“你也知道,这是我们听雨楼的一个大耻辱,而造成这个耻辱的人,正是萧遥,我作为听雨楼的楼主,有没有责任,去洗刷这个耻辱!”
温柔毫不退让:“可你也有责任,不为听雨楼引来强敌呀,哥,难道你还不明白,今日的萧遥,已非昔日萧遥,你这么不断的挑战他,想到过下场吗?”
“下场?”温白衣的嘴角,勾起一丝轻笑。
温柔却道:“试想曾经跟萧遥敌对的那些势力,东北王薛沉舟,铁骑团西门城,裁决会沈闻道,太平社林太平,现在东北两大集团势力,已经纷纷被天行取代,中州,也沦为萧遥的辖域之地,至于裁决会,早已经从江湖除名,沈闻道也不知所踪,这都是前车之鉴,我们非要步他们的后尘呢!”
温白衣眼中锋芒毕露:“也许,我们不过是终结这一切传说的存在。”
“终结?”温柔自嘲一笑:“我可不觉得我们比东北王,铁骑团,裁决会,太平社高明到哪儿?”
温白衣叹了口气:“阿柔,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一定要杀萧遥?”
温柔摇头:“这一点,我正想问哥哥。”
温白衣道:“第一次,我让你去杀他,只因我知道,他是帮助遮天盟来跟海鸠组织谈军火生意的,遮天盟跟我们是敌人,他帮助遮天盟,自然也是我们的敌人。”
温柔点头:“这一点我能理解,可是这一次呢?哥哥你也说了,萧遥跟遮天盟,已经因为莫名的关系决裂,你何必再惹他呢!”
温白衣眼中寒光一闪:“他虽然跟遮天盟决裂,可是却已经跟野蛮军合作!”
温柔一听,顿时呆住:“野蛮军,怎么可能?”
温白衣看着温柔冻结了的花容,不禁柔了语气:“阿柔,你一向不再江湖中行走,不管江湖中事情,什么消息,也都是从我这裏得知,所以萧遥的作为,你一向不清楚!”
温柔默默不语。
温白衣却继续道:“萧遥跟野蛮军合作,这件事儿我早有耳闻,可也是到日前,才有确凿证据,你说,这样一个人,我能不杀吗?”
温柔突地咬牙道:“该杀!”
温白衣陡然起身,走到温柔面前,拦住她的玉肩,轻声安慰:“别为这种人难过,他,不值得!”
温柔漠然道:“他若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死一千遍,也不足惜!”
温白衣点点头:“是非曲直,明天中午,你跟我一起去,就可以有个见证了。”
温柔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那明天哥你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