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店主此刻正在乐滋滋地数钱,刚才林逸付给他的千把块钱,见大婶发问,就不冷不热地招呼道:“书多不多呀?”
“很多。”大婶毫不犹豫地说。
“具体有多少?”店主又问。
“应该有……很多吧。”大婶琢磨了一下说道。
“都是什么种类的书啊?”店主继续问。
“这个……俺不知道。反正都是很不错的,看起来很好。”大婶犹豫了一下说。
“什么种类你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是好书呢?”店主冷笑。
“好书就是好书啦,蒋教授很喜欢看的,他喜欢看的就一定是好书。”大婶唠叨道。
店主皱皱眉头,不明白这个蒋教授又是谁。
“那我再问你,这些书是你的吗?”
大婶猛点头,“是我的,全都是我的。”
“那刚才你嘴裏的蒋教授又是谁?你老伴?”
“不是的,他是我的雇主,我给他洗衣做饭。”
“哦,原来你是他的保姆啊。”店主眼神露出一丝不屑。
“既然你是他的保姆,这书怎么会是你的?难道你想要背着他偷偷把这些书卖掉?”店主感觉自己像足了神探。
大婶变了脸色,“你不收就不收,胡说八道什么!”
“哎呦,还蛮有脾气的,我们虽然是贩书卖书,却也要问清楚来路,免得被人追究。”店主冷笑,“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
大婶不理他,又找到另外一个书摊的摊主,却是林逸认识的张师傅。
张师傅也是实在人,见大婶不像是那种说谎之人,就问:“那些书真是你的吗?”
“是我的,蒋教授去世后,就把那些书全送给了我,他女儿又不回来,也不稀罕这些东西。”大婶眼圈一红,“他说我照顾他这么多年,没什么可以给我的,房子又太贵重,只有这些书了,原本他打算捐给学校或者图书馆,一想到我在这家工作这么多年,也算是家裏面的一份子,就把这些书留给我处理了。我呢,又不识字,现在想回乡下了,就打算把这些书卖掉。”
张师傅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那些书具体都是些啥呀?”
“太多了,俺也说不出来。”大婶皱着眉说。
“那我能去看一看吗?”张师傅小心翼翼地问,觉得这可能是个天大的馅饼。
大婶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去是可以去,不过这些书我是要一起走的,你能全都收下吗?”
“咳咳,”张师傅原本想要过去挑一些好的,捡个漏,没想到人家要“一枪打”,就问:“那大概要多少钱?”心说,三万五万自己还能拿得出来,如果书真的好,真的很多,那么十万八万也差不离。
可是——
“最少80万!”
“咳咳,什么?”张师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说什么,八十……八十万?”
作为一个贩书之人,玩的就是现金流,据张师傅所知,在这朝天宫最大的书贩子,手头的现金差不多也才百十万左右,让人一下子拿出80万买一大堆书,有难度啊。
不过张师傅还不死心,就问:“那我先去看看可以吗?毕竟看了之后才能再递价呀?”
大婶就犹豫了一下,说:“那你能不能先拿出个10万块让我看看——”
“什么意思?”
“你要看我的书,我也要先看看你有没有钱嘛。”大婶用乡下人很朴实心理说。
张师傅:“……”有些懵逼。
不要说10万块了,现在就算是2万3万他也拿不出来。
就在张师傅无比尴尬的时候,忽然指着一人说,“我没有,他有!”
大婶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咦了一声,说:“怎么是你?”
那人笑了,“是啊,就是我!”
林逸怎么也没想到张师傅会把自己拉下水,只得热情地和大婶打招呼。
大婶很高兴啊,毕竟是自己认识的人。
张师傅就好奇了,“怎么着,难道你们认识?”
林逸就笑着说:“算是缘分吧,我们坐一辆公交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