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这样的姓氏,再以双职权证道,满腔怒火如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越是阻挡,越是激怒,越是激怒,越是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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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可违……只适用于某些领域。”
立身地面的夜七,抱拳行礼,如实道:
“刺啦!!”
腰际,炼魂珠滴溜溜转动,召唤出更多的鬼兵魔将。
再然后,他盯着被金色雷渊囚禁的默,每一道金光飞逝,它的体表便会有一道可怖的伤口,近乎将整个身体切断。
“既是天劫,最最标准的劫难之力,祂怎么不出来,这么冷冰冰的,想让我们一起死掉吗?”
更大的可能,说不定只能在原地解体,纵使凭借添寿恢复状态,也只能拖延十几秒乃至数十秒。
然而,天道视若无睹,接着浇下滔天的冰水。
霎时间,闪电在欢鸣,犹如百花齐放,万火通明。
“而这样的青年俊才,出生于我夜氏!”
“好天真的小家伙,小小的一只,要是就这么死了,倒是可惜。”
“白鸦呢?祂怎么还不出来?”
瓜瓜紧张得脚蹼都捏紧了,明晃晃的大眼睛里满载着忧心。
因为太担心,加上太伤心,晶莹闪亮的泪花堆积在眼睛里,仿佛一道微风拂面,就要变成一串珍珠坠下去。
以人类之躯硬生生接下的夜寒君,胸口破开一个大洞。
他就像是毁灭风暴中的无根浮萍,什么也做不了,足以让他疯狂的无能为力,死死笼罩着四肢百骸。
“触犯天颜者——杀无赦!”
话落,一脸坚定之色的瓜瓜,驾驭九品金莲冲向天空。
夜寒君点亮契约印痕,强制回收鹅大仙。
但四处乱闪的金色电弧,偏偏避让了它的身体,连一次触碰都没有发生。
圣灵们望着这一柄遮天蔽日的巨化金剑,感受着连自己也会心悸的力量,有的露出绝望之色,有的露出不忍之色,愁云惨淡,悲风万里,无限凄凉。
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熬过天劫?
生死簿中储备了海量的生命元力,此时余留的却不足满状态的五分之一。
但祂连必杀火炮也能吞噬,更是没有放过邪兽胚胎·地心血管,是最饥渴最贪婪的怪物。
天道的杀意太重了,重到没有一丝缓和的余地。
风雷呼喝,天颜盛怒。
然而,圣人一个个闭拢唇口,一言不发。
立身于轰天炮车边缘的夜千墨,长叹一声,沧桑的面庞上浮现一抹落寞:
“寒君能闯到这一关,说实话,已经超过原先的假想。”
金色的电弧噼里啪啦作响,其他脏器也在承受远超负荷的痛苦,就像一个破掉的气球,可还有缝补的可能?
乃至于,置身旁观者的视角,此时缠绕夜寒君的只有衰败与残破,再无年少轻狂,再无飒爽英姿。
“聆听此音,我已无憾……无憾……”
他的气势拔高到鼎盛,左侧的绝弦若有所感,四臂化作残影,狂热而奔放。
难道,这是天底下最可怕的雷之劫难,没有护族大阵的守护,浩劫鸦主没有把握掠夺?
还是说,一旦此刻暴露,祂将被天道发现。
“你这样喊打喊杀是不对的,我不喜欢这样的天道爷爷,我开始讨厌你了……”
“战个痛快!!!”
一具弱不禁风的娇小躯体,挂着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天道不公,那又如何?”
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海,通体由乳白色的液体填充,无边无垠,神秘古老。
“轰隆隆隆隆——”
而那剑刃,如龙之角,似虎之爪,寒光烁烁,锋芒毕露。
但鹅大仙伤上加伤,再让它参战,那就是送死。
“这个小家伙,远比你们想象的特别。”
“大蝌蚪!”
数秒的间隙,它支离破碎,俨然是一团肉糜。
“你有什么愿望?有什么想法?起码和我们谈一谈呀。”
“这个小家伙,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它连天劫降临的负面效果也可以净化,同位阶里必然是最顶级的辅助之兽。”
二话不说,瓜瓜全力催动“瞬间愈合”,不惜代价的持续治疗。
头顶,微微悬浮的封灵冠光芒四射。
一滴闪耀着白金色神圣光芒的血,从上而下,滴落在瓜瓜的眉心。
“天道爷爷,太过分了,你都一把年纪了,老是偷袭!”
夜英之声,沙哑低沉。
中央祭坛处,鸦默雀静,落针可闻。
但绝弦就是做到了,坍塌苍穹的炮口再次凝聚,绿金色的闪电球体轰然爆射,配合千百道绿金色的簇状闪电,天空上群魔乱舞,又一次沦为雷霆的废墟。
夜英没有回应夜千墨,而是目露凶光。
然而……他竟然没死?
默一次次死亡,一次次复活,头顶的极乐环一次次炸开,祂也没有复苏的迹象,这是为何?
“不应该的呀,我们在大墓里呆了那么久,破抹布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又开始嚷嚷‘不痛了’。”
地狱判官的法相天地“幽冥地府”,刚刚也试过了,无论是鬼兵魔将还是黄昏降临,金色电弧只要触碰一下,连惨叫声也发不出,只会原地蒸发。
看来今日,夜氏终将失去一位少皇。
更强烈的恻隐之心一旦升起,对于这个小家伙所面临的困境,他们更加不忍直视。
就是这种行为,放眼天底下谁能干得出来?
“唰——”
“这条断路……当真该死。”
甭管逃遁千里还是万里,雷电会死死追着他,根本无法摆脱。
惋惜者、哀叹者,触目皆是。
相较第一柄,它没有那么小巧、晶莹、神出鬼没。
“自始祖陨落之后,背负夜姓的我们,不再受到天道的垂青和喜爱。”
而她的厌恨,也没有任何的掩饰,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奔腾的杀意在此汇聚,最终如一座悬浮在九天之上的雷霆深渊,缓缓往下压落,势不可挡。
“唰——”
自然而然,有人震惊,有人羡慕。
但这显然是徒劳的,它得不到任何的回应,金雷深渊一寸寸压落,死亡的压迫感由浅入深,更加浓厚。
“怎么可以这样……”
它太大了,剑柄就有五百米长,剑身超过五千米,宽阔得像是一座山脉。
介时,天劫的威力再次提升,天道想要扼杀的不仅仅是夜寒君,还有浩劫鸦主,这个疑似远古宙之前的灾之神祇……
这一下瓜瓜确认了,天劫真的刻意在回避它,不想让它卷入这一场风波。
结果是幸运的,夜寒君活了过来。
说实话,他也不明白。
垂直向上飞行的小家伙,没有任何避让的意思。
夜寒君大喊,吼出鹅大仙最喜欢的口头禅之一。
“大蝌蚪,我给你治疗!”
话落,迎着花烛无比担忧的眼神,不等她张口搭话,又一道强制回收触发。
高速飞行的金雷天剑,猛地悬停,止步于瓜瓜身前一寸。
含着眼泪的瓜瓜,朝着虚空中作揖,模样明明可爱,给人的感觉无比揪心:
第二柄、第三柄、第四柄巨化的金雷天剑,尖端互相抵触,组合成一个囚笼形状的终极剑阵。
一边冲,它一边朝着天空,脆生生喊道:
搭配最强技能“大灾邪魔咒体”,它瞪着巨化的金雷天剑,竟让坚不可摧的剑尖,崩裂一个缺口。
血肉重新拼合、意识体重新恢复的默,继续施展“山海之触”和“天堂炼狱”。
“天道爷爷,你是不是知道我在这里?”
它在半空探头探脑,以惊奇的目光看着来回穿梭的电芒,努力寻找着能够交谈的目标。
但大抵是双职权作祟,不闯过天劫这一关无法提升位阶。
“唰——”
可轩然大波立即掀起,中央祭坛内外,隶属不同人兽的圈子里,惊讶之色溢于言表,议论声不断。
脚下的吼魔靴踏击大地,仿佛要踏在万物众生的头顶,以地上蝼蚁的身份,怒击天上的神祇。
“你现在欺负的这个人,是我的契约眷主,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我们感情可好了,你要不要听听我们的故事?”
奇迹解体?不,虽然能挽回一两条命,但他已经被天道锁定。
更加高亢的琴音,层层叠叠,袅袅亭亭。
“轰——”
金雷天剑尽数爆碎,恐怖的电弧若野兽奔腾。
然,白金色的神圣之光无懈可击,险些一分为二的瓜瓜,眨眼间莹润如初,再无一丝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