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国小人少,你这么试验一回也许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但中国这么大的国家,可绝对不能拿来做试验。”孙纲很严肃的对他说道:“一切政法,必须慎之又慎,留有余地,绝不可如此搞法。”
“我已经认识到了,呵呵,后来惊觉其中之谬,恐误三韩之民,真是惶愧无地啊。”孙文笑道:“当时我把给朝鲜定的‘五院分立’的方案写在信里专门呈给刘大帅,刘大帅以朝鲜刚刚复国,民智待苏,骤然将权力下放,恐有大碍,遂改‘五院’为‘三院’,现在看来,还是刘大帅高明,文一介书生,纸上谈兵有余,出出主意还可以,身体力行,不但比不得刘大帅和敬茗,连詹眷诚也是不如啊。”
孙纲欣慰地看着孙文,在理论和实践方面,孙文现在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比以前变得成熟多了。
“这位詹天佑先生,我敬仰以久,什么时候有功夫,给我引见引见。”孙纲又对他说道。
“他也很想见你,和我说过好多次。”孙文说道:“他现在分身乏术,等京奉铁路之事毕,他就能来见你,对了,这个‘铁路巡洋舰’,还得着落在他身上,呵呵。”
“技术和设备方面如有困难,北洋这边可以帮忙,山东机器局和天津机器局也都可以帮忙。”孙纲笑道:“我也想看看这‘铁路巡洋舰’做出来是个什么样子。”
“放心,一定弄出来。”孙文也笑道:“铁甲巨舰我们弄不出来,这个‘铁路巡洋舰’应该不在话下。”
送走了孙文,孙纲来到了基地的水师衙门,先去了北洋军情处一趟,让陈志坚等人派人打听一下朝中关于裁军和是否开立议院的情况,陈志坚告诉他,朝廷分北洋舰艇给其他三支舰队的事已经定下来了,虽然电旨没到,但中枢已有成议,根本没有征求海军众将意思的迹象。
虽然李鸿章和荣禄对此都明确表示了反对,认为俄国海军在近在咫尺,“不应分兵”,但朝廷以“中俄两国交谊已逾二百余年,从未开衅,本与他国之屡次构兵者不同,且其举动阔大磊落,亦非西洋之比”(这都是谁说的?),认为和俄国不会有战争的危险,“分船之事着毋庸置议”。
“朝廷的这个‘成议’具体内容是什么知道吗?”孙纲问道。
“听内线说是衝着铁甲巨舰来的。”陈志坚说道:“好像朝廷的意思,是要把‘镇远’调往南洋水师,‘定远’调往福建水师,‘开远’调往广东水师,其他的船就不太清楚了。”
孙纲听了后不可置否,只是点了点头,问了问关于议院地事。
因为,这其实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
如果“龙乡”号战列舰入役地话,北洋水师就有了五艘战列舰,足够把一个中等海军强国灭上几个来回的了。
虽然说因“兵轮不能上岸”,海军造反的可能性比陆军要小得多,可毕竟也是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而且还几乎都是清一色的汉人,就衝着“汉人肥,满人危”这句话,朝廷也不会放过北洋的。
对海军都这样,北洋陆军的被裁撤,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了。
那么,自己那个把北洋海陆军抓在自己手里的计划,就得抓紧了!
朝廷里的那帮满族权贵们可能想不到,他们这么一弄,反而成全了孙纲这只小小蝴蝶!
想到有一天,他们见到自己手中“凭空”冒出来的一支海陆强军后的表情,孙纲有些忍不住想笑的感觉。
到那时,他这只小小蝴蝶,就不是任何人能够控制的了!
“关于议院之事,未听有人向皇上和枢臣言及。”陈志坚说道:“只是康梁等人在一些书中有所论述而已。”
“从皇上发布‘定国是诏’那天我就派人加意留心这方面的消息了。”这时江穆齐对孙纲说道:“可让人奇怪的事,康南海他们没有人向朝廷说起过此事,甚是可怪。”
孙纲想起来江穆齐给自己写的那几篇文章,这小子骨子里其实也是个“君主立宪”派,所以没用他吩咐,就对这方面的消息予以了关注,倒让他省心了。
可让孙纲和江穆齐感到奇怪的是,康有为们不是一直鼓吹西方的“君主立宪”制度吗?为什么这个维新派们一贯提倡的“大政方针”,直到现在,没有向皇帝提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