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军连遭败绩,肯定会想法子反扑,你那里的压力还会很大。”李鸿章沉思了一会儿,对孙纲说道:“至于这英法可能干涉一事,就交给我们这些老头子好了。”
“父亲想怎么办?”李经方问道。
“还是老一套,把水搅浑。”李鸿章笑了笑,说道:“咱们华夏这会儿可不比大清朝那会儿了,有些事情,已经用不着和这些西洋人点头哈腰的了。”
孙纲似乎从老人的眼睛里读懂了什么,不由得心照不宣的一笑。
“和他们谈也还是需要战场上的胜利才可以。”李鸿章又说道:“咱们这一次的仗打得很好,但切不可沉浸于眼前的胜利,你这个最高统帅,担子还是很重。”
“是,晚辈明白。”孙纲点头答道:“俄国西伯利亚铁路目前已被我军切断,俄军难以增援赤塔及海参崴,为挽回败局,很可能不日俄海军主力即会出发东来,俄陆军也可能会向新疆一带发动攻击,晚辈已令总参谋部制定计划,阻止俄军来犯。”
“聂功亭目前仍未能攻克海。参崴,一旦俄海军主力到来,我海军舰队必当前往迎击,到时候俄国远东海军再出来作乱,可就麻烦了,而且南疆兵力薄弱,一旦为俄军侵入,民间舆论甚是可畏。”李鸿章对孙纲说道:“老百姓不明白国家的苦处,有时候只会盯着眼前的东西,前线战事节节胜利,大家自然拍手称庆,但若是中间突然得知敌军攻入本国领土的消息,恐怕将引起轩然大|波,叫骂之声可能就会不绝于耳,到时候可就够你瞧的了。”
“这当中的利害晚辈明白,晚辈已经有所措置,当不致有大的变乱。”孙纲点了点头,他知道李鸿章是在为自己担心。
李鸿章本来是大清朝“同光中。兴”的名臣,但在中法战争中因为主持和议,结果背上了“卖国贼”的骂名,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翻身,华夏共和国政府只要在政策上出现任何一点疏漏和偏差,总会有一些“正义人士”出来对李鸿章进行“口诛笔伐”,如果不是为了让中国有一个开放性质的舆论环境,孙纲很可能会派人偷偷把这些人干掉。
作为李鸿章事业上的实际继承人,李鸿章当然不愿意看到孙纲因为战事上的一时失利而断送掉自己的政治前途,因此才会时不时的出言提醒。
不过,如果李鸿章知道了目前远在彼得堡的那位沙皇陛下“血腥尼古拉”所面临的麻烦,远比他大得多时,恐怕会觉得,自己脑袋上的那些个“头衔”应该是不算什么了。
“陛下,我认为,现在应该是试探着寻求和平的时。候了。”在御前会议上,财政大臣维特伯爵突然崩出了这么一句话。
没等沙皇说什么,陆军大臣萨哈罗夫先吃了一惊:“什么?和平?与胜利无关的和平吗?”
海军大臣阿维兰也吃惊的看着维特:“阁下,您刚才说的话与陛下目前关心的事情恐怕是没有关系的,这一点您应该注意。”
沙皇尼古拉二世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怒容:“谢尔盖。尤利耶维奇,您在说什么?现在可不是寻求和平的时候,全世界都在看着我们,整个俄国都在盯着我,我们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去向中国人乞求和平,除了耻辱什么也得不到!”
维特平静地看着沙皇,不顾其他人那惊讶的目光,试着向沙皇解释道:“陛下,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从现在就应该试探着寻求和平,以此为契机引入其它国家的干涉,迫使中国退出战争。”
“你的意思是寻求欧美各国的干涉?”沙皇听了他的解释不由得一愣,他努力让自己的怒气平息下来,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问道:“是这样吗?”
“正是这样,陛下。”维特答道。
沙皇转向外交大臣拉姆斯多夫:“你认为呢?”
拉姆斯多夫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维特,又看了看脸上的怒色还没有完全消褪的沙皇,缓缓说道:“我们可以请求法国的介入,必要的时候可以寻求德国的帮助,但是关键问题在于英国的态度,如果英国与中国站在一起,法国和德国恐怕是发挥不了作用的。”
“英国不会始终和中国站在一起。”维特说道:“中国海军已经表现出了太多的攻击性,对英国来说,中国同样会成长为一个潜在的敌人,就像德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寻求英国的帮助?”沙皇有些急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