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能受什么巨大的刺|激呢?
我也帮忙想着。
是开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皇上,瓘玉墙后面有欢爱的痕迹,从所查的推断,那时应该有人在交欢,且持续时间极长,倒像是被下了药。”
“什么?”
交欢?二个字刺痛了我身心。
蹲在角落中的我猛然抬头,喃喃出二个字:“棠煜。”
眼眶酸了,记忆潮水而至,画面重新在眼前释放。
痛,空洞了还是会有的痛。
棠煜的痛,对他的疼痛,看着他失去意识陷入疯狂,心痛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时候。
心疼他的痛,无法用语言表达。
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为什么要他受这样的痛苦?让他在我面前……
他该是多么的痛苦。
为了让他留下子嗣,为了不让我们在一起,路公公竟对他下了春|药。
醒来,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赵月芙。
“你总算醒了,昏睡了六天六夜。”赵月芙拧起秀眉,眼底有责怪也有担忧。
这是我的屋子,回了尚书府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月芙双手抱于胸前。
一把握过她的手,声音急迫:“夫人,我要进宫一趟。”
“进宫?”
“求你了,带我进宫一趟吧。”掀开被子就要下跪,没想到身子虚弱,一下子跌下床。
“你这是做什么?”赵月芙忙扶起我:“坐好了。”
“夫人,我一定要进宫,求你带我进宫一趟吧?”我哀求。
“要进宫很容易啊,不过你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有人要掳了你?嗬,若不是青老板相救,你现在都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是青逸救了我吗?迷糊中。我似乎听见了皇帝的声音。
“说啊。”赵月芙不耐的催着。
“那人掳我,只是想要钱。”
“钱?这么简单?”
点点头:“后来知道我只是一名丫头,就将我打昏走了。”
撒着谎,任由心痛蔓延,忍不住又想落泪。
赵月芙满目狐疑,“五天后带你进宫,但进宫之前,你必须养好身子。”
赵月芙一走,我将自己深深埋进了被褥中,忍声哭着。
道不尽绵延的心痛,那样的沉重。
我没有注意到,门并未被关上,隔着门缝,赵月芙凝望着痛哭的我,喃喃了一句:“这个苏恩,总觉得有很多秘密似的。最近也够无聊的,就花点钱吧。”
坐在床上,从窗缝中望去,院子落叶飞舞,衬着明亮的天空也萧条空旷了许些。
了无睡意,恨不得马上进宫。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一身朝服的景临走了进来,见到我精神尚可,温柔的眸子有了淡淡笑意:“总算醒了,这些天真把人吓坏了。”
勉强一笑。
“我已派人去查这事,也吩咐了下人以后几你出门,定要有护衞跟着。”景临眼底有着连他自己也毫无所觉的紧张。
“我想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一定要有人跟着才行,这样我才会放心,身子这么虚,早点睡吧。”
我点点头,就在他开门之时又转头望着我,说了句:“二皇子已经回到了安妃娘娘的身边。”才离去,怔忡了片刻,又呆呆的坐了好一会才入睡。
刚一睡着,就觉得有道视线一直在看着我。
猛的睁开眼,对上了一双薄凉的眸子,此时凉眸一怔,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醒来。
尖叫声即刻被他捂住:“是我。”
“皇,皇上?”太多的震惊,慌张坐起身躲至床角,戒备的望着他。
他怎么会在这儿?
“对朕,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态度吗?”他有些无奈。
“皇上怎么会在这裏?”
“朕想来看看你。”
“看,看民女?”
“不信吗?”
“皇上不是说不想再见到民女吗?”
皇帝的身子僵硬,抿紧了唇,只一会,他道:“是啊,朕食言了。”
“皇上找民女有事吗?”
“朕要知道你被掳事情的真相。”
“民女只是被……”话被他打断,他凉凉的道:“前朝余孽为何要抓你?”
我一惊,他怎么会知道的?
“那个宅子是前朝余孽的据点,苏恩,你与他们有何关系?”
“皇上多想了,民女只是普通的良家百姓,又怎可能与前朝余孽有关系呢?”
“你没对朕说实话。”
“民女说的句句属实。”
他沉下了脸,俊美的面容罩了一层薄冰:“苏恩,到现在,你应该明白朕为何总与你纠缠在一起。”
“奴婢不明白。”双手握紧了被褥。
他傲岸站着,月光透过窗户缝隙照在他身上,使得他的气息薄凉中透着冷冽与凛然。
动动有些干燥的唇,我道:“皇上,民女是景大人的妾氏,如此深夜,还请皇上避嫌的好。”
“苏恩,你把朕的骄傲……很好,朕绝不会再出现你面前,除非你求朕。”声音不再平静,挫败与怒火都是那样明显。
抬头时,他已离开。
整个人垮了下来。
明白?该明白什么?
堂堂帝王喜欢上了一个宫女?
有人会信吗?
后宫佳丽,倾国倾城,怎样的美女没有?
一切只不过是戏弄而已。
前尘往事,不想再提,不管如何,也绝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牵扯。
五天很快过去。
当赵月芙带着我来到了皇后宫里,察觉到皇后看我的目光越发厌恶,却依然笑着说:“恩恩呐,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福气要来了。”
“若恩恩真有福气,也全是娘娘所赐啊。”我一语双关。
“那你可得好好谢谢本宫才行啊。”
我微微一笑:“应该的。”
“姐姐,”赵月芙道:“听说御花园的海棠开得正盛?”
“敢情你这次进宫是赏海棠来了?”
赵月芙眯眼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可惜本宫今天身子微恙,无法陪你赏花了。”
“既是如此,那弟妹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我与恩恩一起赏花就行。”说完,赵月芙起身,直接拉过我:“走吧。”
偷眼瞧了下皇后,就见她一脸黑气,赵月芙对皇后的不敬是越来越张显了。
只怕这个世上。敢与皇后这般无礼的,就只有牵着我手的这个女人了。
每一个季节,御花园就会换上一批当季的珍贵花木。
此刻,满园子的金色海棠也将整个皇宫的上宫染成了金色。
“你进宫,是要见什么人吧?”赵月芙随手摘过一枝金海棠在鼻下闻着。
“什么都瞒不过夫人。”虽不知她为什么会帮我,但对她的帮忙我已是感激不尽了。
“与皇宫有关的秘密我都很感兴趣。”她望着我,高深一笑:“快去找你要找的人吧,这么多好看的花,我也要慢慢欣赏才行。”
“谢夫人的帮忙。”我朝她福了福,快步离开,此时,一名宫女与我擦肩而过。
她来到了赵月芙的面前,行了礼:“姑娘,奴婢来了。”
“今天有什么样的货色要给我?”
宫女左右望了望,从袖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串隐隐发着淡蓝光色的项链:“这是安妃娘娘的夜光项链,您看值多少银子?”
赵月芙叹了口气,一脸犯愁:“这世上就只有这一窜夜光项链,世人都知道在宫里,拿出去也没人敢买,更别说敢戴了,值不了多少钱。”
“姑娘,这项链奴婢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偷来的,多少点没关系,只要有钱就好。”宫女急了。
“不是我为难你,你偷的这个夜光项链也太醒目了。这样吧,十两。”
“十两?这,这少说也值千两啊。”
“要卖得出去才行,卖不出去,再怎么值钱也是破烂东西。”
“这。”宫女极为不舍,可不得不承认赵月芙说得也对,只好道:“那好吧,十两就十两。”
赵月芙将夜光项链塞进了怀中,拿出十两给她,又掏出了五两银子塞至宫女手中,说:“这五两是我送你的,不过你要帮我做件事。”
摸着手中的银子,宫女大喜:“姑娘请吩咐。”
“跟着方才的那个女子,看她跟谁见面,马上回来告诉我。”
“是。”宫女福了福立刻离开。
摸了摸怀中的夜光项链,赵月芙眼底精光闪过:“这世上不怕死的人多的是,夜光项链不卖个万把银子,我就不姓赵。”
来到了棠煜所在的院子,熟悉的一切,以前的记忆点点滴滴涌了上来。
没有敲门,我直接进了屋。
屋内很干净,没有灰尘。
惊着的心松了口气,没有灰尘就代表有人。
双手一一抚过桌,椅,屏风,直到屏风上挂着的衣服。
也就在这时,门开了。
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目光碎碎的。
“棠煜。”我冲入了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哽咽着。
“让你失望了。”
摇头,“没有,没有失望。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只要你好好的,其它一切都不重要。”
“可我在乎。”声音空洞。
抬头,看见了他眼底的死寂:“那不是你的错。”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那些女人受孕,你知道吗?若她们没怀上孩子,我还会继续被下药。”
我一颤。
“至少他没有对你动手,只是让我活在痛苦之中而已。”
“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恩恩,忘了我吧。”
“什么。”
“你一心向往平凡的生活,却总是无法如愿,再与我牵扯下去,也只会让你越发痛苦。”
“不,我喜欢的是你,想共度一生的人也是你,我不会放手的,”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浮出:“要不,我们把路公公就是前朝余孽领头人的事告诉皇上?”
棠煜灰暗的目光一动。
“好不好?”
“然后求皇上放过我们?”
我点头。
“他喜欢你,又怎会如我们的愿呢?”棠煜嘲嘲一笑。
我一愣。
“你走吧。”他开了门。
“我不走。”
“那我走。”他离去。
怎么会这样?我怔着。
进宫,并不是为了与他分开的。
“棠煜。”追了出去,院子里除了满天飞舞着的落叶,哪还有他的人影。
脚突然痛起来,钻心的痛从脚底蔓延,再也站不住,跌坐于地上。
刚才走得太快了。
“你的脚痛了吗??”淡淡的声音,毫无音调可言。
抬头,一个男子,长得倾国倾城的男子,玉簪松松挽起发髻,几缕发丝慵然散垂下来,一副散慢的样子,微低着头好奇的打量着我。
我见过他,他与青逸是一起的,蓦然,脸色苍白,难道他也是皇帝的暗衞?
那方才我与棠煜……
是啊,我怎么这般糊涂,宫里处处是别人的眼线,我竟然这般明目张胆的来这裏。
太过相信棠煜,竟然连警惕心也松懈了。
“我只是路过。”见我不说话,他像风一样的声音说:“没有看见你和棠煜相拥在一起。”
我点点头,蓦然僵硬如石,这话分明是在说,他看到了我和棠煜拥抱。
“哦,说错了。”他微微一笑,颠倒众生的笑容:“该说我不会告诉主上的。”
“你,你真的不会告诉他吗?”不信,又满怀期待。
真是可笑,竟问了一个这般幼稚的问题。
他想了一会,极尽天真的样子,直起腰朝院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望着我,笑说:“还是不相信我的好,我叫白玄。再见。”轻然的离去。
一句‘还是不相信我的好’让我哭笑不得,心底又沉了几分。
缓缓的走过长长的甬道。脚痛依然,可比不上心裏的痛。
走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棠煜。
难道他真的要与我绝然吗?
失魂落魄的走着。
“恩恩。”熟悉的声音带着激动。
“姑姑?”是素颜姑姑,才几个月没见,姑姑似乎老了很多,眸中的淡然不在,眼通心,也就是说,姑姑现在的心境已变了。
姑姑激动的望着我,眼底有了泪花,就要上前来握我的手。
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我笑问:“姑姑近来好吗?”
激动僵在脸上。姑姑的声音极不自在:“好。”
“自然会好,姑姑在宫里那么久了,是最懂得生存之道的人。还教过恩恩呢,恩恩是怎么也不会忘记的。”
姑姑十指轻颤。
“姑姑想必还有很多事要做,恩恩就不打扰姑姑了,告辞。”有一个疑惑一直藏在心底没敢问出来,就算是问清了,又能如何呢?
一个你视如亲人的,最为相信的人,该以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回到了御花园,赵月芙正在亭中喝茶,见到了我,目光闪烁了一下:“想见的人找到了?”
“是。”
“那就回去吧。”
离开御花园时,不经意回头,我仿佛看到棠煜在远处的月牙门洞站着,眨了眨眼,想要看清时,已没了他的影子。
棠煜,他真的要与我断了么?
心口痛得要裂开般。
冬天的气息悄悄来临。
在下第一场大雪时,赵月芙突然说出的话让我惊骇了一整天。
“恩恩,你若想与棠煜比翼双飞,就帮我做一件事。”马车上,她舒服的靠在软垫上,吃着我从未见过的新鲜果子,漫不经心的说。
手中的热茶差点翻落,在她笑意盈盈的眸光中,我看到了自己惊骇的样子。
“夫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难道你不想与棠煜在一起了吗?算起来,你们也有二个月未见了吧?”惊望着她,她是怎么知道我和棠煜的事的?
“只要我有钱,三天之内就能给你一个皇宫,相信吗?”赵月芙嘴角目光灼灼,“我以极小的代价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你的秘密,好好想想,晚上我给你答覆。”
对我而言,与棠煜之间的事就像一个死结。
二个月来,不是没进过宫,可每一次,他都躲着我。
连一个说话的机会也不给我。
我毫无办法可想。
想了一整天,最终我答应了赵月芙。
“夫人想要我做什么事?”
“放心,不必要你豁出性命。他们既要光复前朝,那军饷,粮食,御冬所用的物品自是不可缺少,我只想叫你跟棠煜说声,我赵月芙想跟他们做个买卖。”
连棠煜是前朝的人都被她查到了?我苦笑:“夫人会用什么方法让我和棠煜在一起?”
“现在还不能说,可我保证能让你和他在一起。”
我一怔。
“至于棠煜的心结,还是你自己去打开的为好。”赵月芙挑高眉:“我会让路公公不再阻止你与他见面。甚至主动让他跟你见面。”
“夫人既然这么有本事,还要恩恩跟棠煜说什么呢?”
“那你可错了,棠煜的份量不轻啊。”赵月芙精然一笑。
我不知道赵月芙是如何说动路公公让棠煜来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