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士兵慢慢地爬到尤宏伟附近,伸出枪,开始向王斌所在的方向射击,更有几挺机枪调转方向,也来凑热闹,打得王斌抬不起头来。“妈的,给脸不要脸。”王斌骂了一句,只能不断地变换着地方,把枪指向射手的位置,以图把他们当做人质,来减少火力压力。炮排排长战战兢兢地站在地上,看得双方打得热火朝天,生怕一不留神被人当做靶子,心里不断祷告,天灵灵地灵灵,子弹绕我飞。就在心里紧张万分时,钢盔左边“吱”地一下,一颗子弹飞了过去,还没等反应过来,右边又一颗子弹“吱”地一下飞了过去,这下,排长明白了,感情那个可怕的神枪手把他当做了人质,如果自己人再不住手,下一颗子弹很有可能给自己的脑袋钻个洞,妈呀,当下就变腔失调地大喊:“连长,别打了,求求你。”尤宏伟一见排长的喊声,大喊一声:“停。”顿时,双方谁也不再打枪,只有围攻九股泉的人还在不要命地继续开枪,可缺少了火力压制,已经落了下风。尤宏伟脑子快速转了几圈,拿定注意,便大喊:“对面的兄弟是哪个,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人。”王斌生怕喊话之人使诈,隐蔽在土坎后,不说话,也不敢起身。正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就见从远处走来两人,尤宏伟细看,前面是自己人,双手被绑在后面,后边有一个拿着冲锋枪的人年轻人指着。尤宏伟心里大吃一惊,心想不知从哪儿冒出这么两个棘手人物,妈的。王斌见王国成押着俘虏过来了,大喊:“别过来,危险。”王国成此时一心想当个英雄,浑然没听王斌的话,押着俘虏慢慢地走着,对俘虏大喊:“叫你们的人住手,否则,我一枪打死你。”“连长,别打了,都是自己人。”尤宏伟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自己人?什么人?就大喊:“你他妈的瞎喊啥自己人,他们是什么人?”“连长,打枪的那个是咱们人人敬仰的枪打头雁的王斌王长官。”“啥?”有宏伟一听汗就下来了,怪不得呢,妈的,咋碰上这个神枪手了。尤宏伟身边的人听得是王斌,立马引起一阵搔动,纷纷把眼光看向连长。进攻九股泉的晋绥军见连长他们在背后不知搞什么鬼不来,都显得无心恋战,趴在地上虚张声势地胡乱开枪。就连九股泉里的乔曰成也看出了端倪,知道远处有人帮自己,枪法如神,把对方的迫击炮打得倒在地上,只是不知是何方神圣,一两个人就把围攻他们的人拖住了,心想,等打完了,得好好结交一下,乘着晋绥军火力稀疏的空当,乔曰成大喊:“弟兄们,咱们的援军来了,打那狗曰的。”一时间,九股泉方向枪声大作,打得堂堂的晋绥军不敢靠前。尤宏伟见王斌不做声,心下疑惑,对俘虏骂道:“你他妈的再瞎喊,当心老子一枪毙了你。”俘虏一听,快哭了,喊道:“连长,真是王长官,不信,你再问问。”“对面的好汉,如果你真是枪打头雁的王长官,我们就认命了。”王斌躲在土坎后,大喊:“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就是425团一营三连连长王斌,,现在,乔曰成是一个真心抗曰的好汉,你的营长是公报私仇,小心执法队以破坏抗曰罪把你抓捕,叫你们的人赶快撤退”尤宏伟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吼道:“凭啥?”就在这时,只听得旁边的一名士兵手里的枪突然炸膛,这名士兵像扔一条蛇一样扔出了手中的枪,喊道:“妈呀,连长,真是王长官。”原来,王斌见尤宏伟不相信,对准这名士兵举着的枪开了一枪,子弹堪堪射进了枪口。正在由宏伟不知该咋办时,猛见到从南面山脊上快速跑来几十人的队伍,这些人一边跑一边大喊:“杀呀,别让他们跑了。”原来,乔曰成驻扎在麻燕寺村的援兵来了。尤宏伟一见,知道今天是无论如何不会捉拿乔曰成了,弄不好,会全军覆没,只好下达了撤退命令。一时间,尤宏伟的队伍走了个干干净净。尤宏伟临走之时,见土坎后一名拿枪的瘦小的年轻人用枪机警地指向他,没来由的一阵战栗,心想,这枪打头雁王斌果然厉害,折在此人手里也算没辱没了自己的名声。王斌见尤宏伟的人走了,走到王国成跟前,一巴掌拍在王国成身上,大骂:“我的话不听了,长大了是吗?”王国成见自己好心帮忙遭来王斌的一巴掌,鼻子一酸,分辨道:“我是担心你一个人打不过人家。”王斌本来想再打一下,只好停住,说:“战场上只有狡诈和无耻,如果你受伤了,你让我咋向你的父母交代。”王国成此时才明白王斌打自己的目的,感动地哭了起来:“说,连长,以后我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王斌叹了口气,说:“你还小,啥也不懂,以后注意点。”“连长,你也以后小心点。”两人正在相互之间劝慰时,就见从远处走来一大群人,当先之人正是乔曰成。“哈哈,是哪位好汉帮了我乔曰成的忙?”王斌背起枪,迎向乔曰成,大喊:“乔大哥,是我王斌。”“我倒是哪个,原来是与我对枪的小兄弟。哈哈,好好,真不愧是年少有为。”一帮人渐渐走近,王斌看见在乔曰成旁边的是身披斗篷的智凤仙,当下就施了一礼,说:“见过乔哥,见过嫂夫人。”智凤仙顾盼巧笑,说:“啧啧,小兄弟,枪法了得,刚才是你把晋绥军的迫击炮打倒在地的吧。”王斌不习惯人奉承,忸怩着回答:“碰巧了。”“好好,居功不自傲,真有大将风度,哪像当家的整天只会吹嘘。”乔曰成见智凤仙打趣自己,忙问王斌:“小兄弟,哪阵风把你吹来了?”“乔大哥,是这样的,我们高营长想建一支大刀队,可囊中羞涩,就让我来跟你借几把刀使使。”“小兄弟说笑了,几把刀算啥,今儿如果不是小兄弟帮忙,还不知会怎样呢?这天大的恩我乔曰成正愁不知如何报答呢?正好,我的人在北楼口聂大聂铁匠那里打造了三百把大刀,这几天正要派人去取,小兄弟你持我的便条取就是了,够了吗?”王斌一听,高兴得眉花眼笑,说:“够了够了,正好,我们的队伍就驻扎在那里,取也方便。”乔曰成一见,说:“天意,真是天意,不知小兄弟是如何遇上这伙贼军人的?”王斌就把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向乔曰成说了。“这个张凯家的灰儿子,老子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他。”乔曰成咬着牙说。众人边走边说,一直走到九股泉根据地。不大的村子里,满是碎石和破转,偶尔能遇到几个受伤的人,可见,刚才经过了激烈的战斗,好在由于王斌的出现,及时制止了一场两败俱伤的厮杀,损失不大。乔曰成心情大好,嘱咐厨子做了些山里特有的野味来招待王斌。席间,王斌对乔曰成说:“乔大哥,我看你的炮手水平不咋地。”“唉,当初你们把掷弹筒给我留下,可我的队伍里根本没一个会使的,这不,刚才的战斗你也看到了,就给我丢人。”“大哥,小弟有一个建议,不知你听不听?”“啥建议?”“小弟的队伍了现有几个会使这家伙的,等我回去向我们营长说说,让他借给你一个用用,等教会你们的人再回去,你说,如何?”乔曰成一见,站起来,高声说:“哈哈,你真是老哥哥的及时雨,老哥在此谢过,来,喝酒。”席上,作陪的有乔曰成的几个军事主管,包括副队长乔喜、乔夫人智凤仙、赵堡堡长赵嘉盛、丁堡堡长丁七刀以及驻扎麻燕寺村的指挥官。众人原先就认识,再加上王斌为他们解了围,所以显得异常亲热豪爽。乔曰成手里端着一杯酒,对王斌说:“兄弟,这杯酒是老哥敬你的,感谢老弟为我乔曰成解围。”王斌一摆手,说:“小弟不善饮酒,这——。”底下的一干人不依不饶,尤其是两个堡长,嚷嚷着非要王斌干了。王斌看看智凤仙,想通融一下,哪知智凤仙却一撇嘴,说:“一个大老爷们,连个女流之辈也比不上,等会儿我还要跟你喝呢,干了。”没奈何,王斌只好一口干了。接下来,智凤仙、乔喜、赵嘉盛、丁七刀等人轮流向王斌敬酒,王斌一连喝了多半斤酒,直喝得脸红脖子粗。此时,王斌感觉喝到肚里的不是酒而是水,趁着酒姓又回敬了一圈,只把智凤仙喝得红光满面。乔曰成原本酒量也大,可惜没一个对手,此时见王斌居然神智清醒,豪气大发,说:“难得遇到一个知己,来来,咱们兄弟再来三杯。”王斌此时有点多了,原本指望王国成抵挡一阵,哪知王国成早被人灌醉了,被人扶到一个屋里呼呼睡觉去了,只好硬着头皮接招。两人又干了三杯,之后,众人在大呼小叫中喝了个不亦乐乎。末了,乔曰成醉眼朦胧地对王斌直竖大拇指,夸道:“行啊,海量。”王斌大着舌头说:“这算啥,我们定襄人都能喝,有一句笑话说,连定襄的猫都能喝二两呢。”当晚,王斌就住在乔曰成的九股泉。第二天,乔曰成送给了王斌两匹马,亲自把他们送出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