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声轻微的响声在榆关西门外回荡着,这声轻微的响动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依然惊动了正在榆关城西城门城墙上巡逻六二六团两名战士,他们急忙从垛口中探出头去,仔细的查看着城外声音响起的地方。
现在是1932年1月,正是天寒地冻的天气,最近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天地都被笼罩在了一片白茫茫中。
两个人拢住目光朝城外看去,结果发现在城外的一处山坡上似乎有一个黑点在移动,于是立刻警惕了起来。
丁星元拉动了枪栓,将步枪顶上火,然后扭头朝身边的杨山子说道,“你去报告连长,就说城外有情况。”
杨山子点点头,背着步枪朝不远处的角楼奔去。
今天夜里,负责执勤的是六二六团一营三连,而值勤的连长就在角楼内办公。
最近因为跟日本人关系十分紧张,所以驻守榆关城的六二六团石世安团长要求每个执勤的连长必须要坐镇第一线,以备应对突发|情况。
角楼内,一张桌子占据了几乎三分之一的面积,剩下的位置则放了几把椅子,一张军事布防图就摆放在了桌子上。
焦学飞,一营三连连长,一个身材高大的东北人,这时候正伏在桌子上,仔细的观察着地图,不时的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上标注一下。
屋内烧着一个火盆,但是或许焦学飞连长早就忘记了添木炭,所以火盆中连一点火星都看不到了,但是他依然没有发觉,正在沉浸在对双方局势的分析之中。
“自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之后,山海关、秦皇岛等地就允许帝国主义屯兵驻扎。这所谓的榆关天险,在不平等条约束缚下,早已门户洞开。尤其鬼子的营盘就设在了四炮台,那里向南不到两公里就是榆关城,而榆关南门外的火车站也驻有日本守备队。”
“东门外更形势严峻,在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就是日本关东军驻地。这么以来南门、东门都在日军监视之下,而我方只能出入北门和西门。”焦学飞神情严峻,看上去格外凝重,“关城东北1公里的威远城至吴家岭一线,都掌握在日本关东军手中。这一线地势高于山海关附近长城,居高临下,足可以控制全城。”
“一旦日本人发动进攻,就可以迅速占据制高点,到时候火力压制足以覆盖全城,对我军十分不利啊。”
烦躁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焦学飞站起身,伸手抓起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搪瓷缸喝了一大口。
搪瓷缸内放的不是水,而是烈酒,东北有名的烧刀子。
虽然东北军不允许执勤的时候喝酒,但是焦学飞是团长特批的,他是越喝酒越精神,脑子越灵活,这也是独立步兵第九旅的三大怪之一。
这三大怪,分别是“何旅长的睁眼睡觉”、“石团长的怪话连篇”,还有就是“焦学飞越喝越精神”。
在六二六团,乃至第九旅中,焦学飞都是一员虎将,曾经出生入色立过不少的战功,但是他脾气不好,为此得罪了不少上面的人,所以始终升不上去,到现在还是个连长。
不过,他不在乎这些,只要让他带部队,他就高兴,哪怕只是个守城也行。
就在他埋头苦苦思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响亮的喊声,“报告。”
“进来!”焦学飞头都没抬,刚喝下肚的烈酒让他全身都暖烘烘的,甭提多舒服了,也让他的脑子转得更快。
杨山子推门跑了进来,嘴裏呼出了长长的白气,“连长,有情况。”
这一句话,立刻惊动了焦学飞,他呼地站起身,抓起了放在旁边的驳壳枪,塞进了腰间的枪套,然后喝道,“走,去看看。”
两个人一前一后冲出了连部,而焦学飞的传令兵也急忙跟在了后面。
三个人冲到了丁星元的身边,然后停了下来,焦学飞沉声问道,“丁星元,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