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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谁更狠（三）

平壤方向的战斗，没有沈阳方面战斗激烈。由于龙泉军方面动作过慢，让岩松义雄抢先发动进攻，从而让第二兵团陷入被动局面。主要是龙泉军方面不能不顾及百姓的伤亡，这样一来，成为龙泉军在救火，哪里遭到日军进攻，龙泉军就只好增援哪里。

而鬼子兵力超过龙泉军，少量救援的军队并不能解决问题。确实有一个情况日本人算计得也很准，那就是单兵作战上，新整编的龙泉军并不比鬼子战斗力强，双方也就大体相当。

如果兵力相差太悬殊，龙泉军也没有胜利的可能。龙泉军要保护百姓，要掩护他们撤退，所以损失也不少。为了保证战斗胜利，如果一个城镇有一个鬼子中队二百人，龙泉军往往出动一个连以上，甚至一个营的兵力。

本来龙泉军的总兵力就低于日军一倍，如此一来，就更加困难。有些指挥员为了能让百姓向后撤退，不得不用少量的军队和日军死拼，而进攻的鬼子也得到命令，就是和龙泉军拼消耗，那样看最后龙泉军还能剩多少。

龙泉南部的战斗和沈阳北部的战斗不相同，有两个特点，第一是陈锋抢先发动进攻，掌握着战场主动权，最重要的是这是朝鲜，从龙泉军将领内心深处，并没有把朝鲜人当作本国人，中国百姓也没有把龙泉军当作外人。

虽然林俊明面上大搞宣传，龙泉军是独立的国家军队。但是各级中上层军官，各部队的政治部主任，却在下面教育士兵，龙泉军不是外国军队，是汉族人的中国外国军队，这种自相矛盾的说法，让军官和士兵都明白，龙泉军就算是外国，那也是汉人，是中国人的外国，不是朝鲜人的外国。

这种思想不自觉的体现在对日军作战上。陈锋是明白这些的，胡启民更明白，所以对南部日军发动进攻的时候，对于南次郎大将用两个师团向北进攻，对龙泉军控制区大搞三光政策，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

这些地方是朝鲜人多，龙泉军从中国迁移来的人，大部分集中在平壤周边和平壤北部。沙里院到元山一带还是朝鲜人居多。

所以陈锋不在乎，那就对攻，看看谁更狠。

陈锋和陈山两个人不愧为亲哥俩，说出的话全都一样。那就是中国人有四万万，日本人有多少，和中国人拼人数，能让日本亡国灭种。

战斗开始十多天，两方军中将领已从单纯的军人，成为嗜血的魔头，战争的性质在悄然变化。

任何国家之间的战争，都是一个目的，那就是财富。相对于国家利益来说，资源、经济、人口、地盘这是掠夺的最终目的。战争的核心是掠夺，不是破坏。毁灭对战争发动者一样没有意义。

但朝鲜南部的战斗，却发生质的变化。龙泉第一兵团的第三集团军已然变成了复仇之战。

陈锋指挥的军队和日军不是在争夺地盘，也不是在保护资源，而是在仇杀。日本方面南次郎的战术是针对龙泉军制定的，日军将领也是人，他们也有怒火，也有气愤，所以指挥军队进行报复性屠杀。

不论是什么人，面对屠刀的时候，只有两种选择，一个是认命，一个是反抗。对于软弱的民族，他们会选择顺从，但当顺从也被杀的时候，无论是什么人都会选择反抗。

常言道：“兔子急了也咬人”朝鲜人终于让日本人杀出了火，他们的村庄被毁，人口被杀，这个昔日统制朝鲜，压迫这个民族的侵略者，终于激起了朝鲜人的怒火，开始向鬼子反击。百姓们拿起最原始的武器，和冲进村子的鬼子拼命。

陈锋在密切关注着战场上变化，及时命令军队方面给予支持。而地方政府也开始介入，组成民间自卫队，抵抗游击队，和到处烧杀的鬼子作战。

朝鲜中部地区战火终于从军队之间的战争，演变成民间的大暴动。

陈锋是一脸的冷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洪尚乾，为什么突击部队还没有进攻。”

洪尚乾为难的说道：“司令，我只有装甲部队和重火箭炮部队，步兵全面投入战斗，没有步兵的配合，装甲部队很危险，所以我在集中步兵。”

陈锋心里明白，洪尚乾不适合指挥这样的作战。他没办法说什么，这是生死攸关的战役，不但是军力的比拼，更是意志力的比拼。谁最先挺不住，谁就失败。所以这个时候不能手软，更不能心软。

听到洪尚乾的话并没有发怒，而是对胡启民说道：“从现在起，你亲自指挥突击部队，我只给你一个星期时间，我要看到战果，否则你就回宋总参谋长面前自己辞职去。”

胡启民张张嘴，想让陈锋收回命令。因为这样做，陈锋等于把洪尚乾免职一样。洪尚乾是谁，那是林俊的警卫连长出身，是龙泉军快速窜起的几个人物之一。

在正规军事指挥作战上，还是很有能力的。只是不适应当前的指挥方式而已，但他没有说出来，形势很清楚。沈阳北部战斗已全面陷入被动，如果不能迅速解决朝鲜南部战斗，形势会对龙泉军越来越不利。必须尽快改变这种被动局面。

日军三个方向进攻，其实等于四个方向。司令部刚刚接到报告，岩松义雄的军队从图们江一带向龙泉北部发起进攻，战术和对付沈阳一样。第一兵团第五集团军的两个军，在江界以东到清津防线展开了全面阻击。

为了应付防止日军的烧杀行为，第五集团军司令刘振生，命令龙泉军在防线上把兵力展开，排成线形防御阵地，利用修筑的永久国防工事，进行全面阻击。

这种阵地战龙泉军是不打的，但形势已逼迫龙泉军不能不这样作战。如果让鬼子进来，他们的三光政策会让龙泉北部的经营毁于一旦。

林俊在加大北方的建设，实行村屯合并，建立城镇实行山区工业化，以缓解北方土地少，山区多的弊病。这种集中的城镇化地区，一旦被日军攻入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刘振生的兵力只有两个军四个师。六万部队，分散到好几百公里的防线上，根本没有战略纵深，也没有后备补充兵力。

这一次岩松义雄确实是动脑筋了，日本大本营方面，也在不断研究龙泉军的特点和优缺点。日本方面战术在变化，北方八个师团有四个是针对中国境内谭登江的部队，有四个是向龙泉北部进攻的。他们在图们江到临江一线向龙泉北部和中国沈阳方向发动分散进攻。

谭登江的重兵机动防御让日本人得逞，杀入龙泉军控制区大肆破坏，让第二兵团陷入被动。

陈锋及时给刘振生明令阻住日军进攻，不能让他们进入龙泉北部地区。所以这一次刘振生的两个军是排成一线的防御阻击作战，而日军最会打的就是这样的进攻战，飞机大炮，步兵冲锋。

对日本方面来说，是孤注一掷的进攻，要打破龙泉军地盘不能进攻的神话。所以飞机不惜损耗，战斗机死死缠住龙泉空军，集中轰炸机对龙泉军防御阵地进行疯狂的轰炸。山炮、榴弹炮、步兵炮一齐开火，第一次日本人表现得这样大方，不惜弹药的向刘振生的坚固国防工事轰炸。

罗阳他们的空军，既要保护平壤，又要保护两条运输线，还要支援两个方向的作战，同时也要对抗成群的日军飞机。数量有限的龙泉空军，就是再有战斗力，飞机性能再先进也不行，数量上的差距是难以弥补的不足。

日军在图们江下游，集中的第122师团向江界以东的防线，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摩天岭龙峰阵地一天之内，被不下上千颗炮弹，几百颗航空炸弹轰击。整个山坡侧面和山峰上，被炸得找不到一块好地方。

坚守在这里的是76团，是第五集团军第8军，114师的部队。团长宁甘明已被硝烟把脸熏黑，全团两千来人已打退日军七八次冲锋，倒在阵地前的鬼子不下千人。但是日军并没有停止的迹象。

宁甘明不知道他们团要坚持多长时间，旅长已经亲自上东峰第77团阵地，团长牺牲，旅长亲自指挥。

师部的命令就是没有命令，全团就是死光也不许后撤。所以宁甘明没什么多想的，后面百姓成为支前大队，弹药顶着飞机的轰炸和扫射送上阵地。

这已是第六天时间，日军仿佛不知疲倦，每天不下于六七次进攻。第76团已经伤亡了六百多人，全团还有一千三百多人坚守在山坡和山峰的阵地上，守住龙峰两侧的两条公路，日军不拿下他们两个团的阵地，就无法通过。

宁甘明喝了一口警卫员递过来的水，第一连长过来说道：“团长，重伤员以送下阵地，轻伤员不下去。”

宁甘明点点头说：“也行，我们人不多，留下也好。看看后面的弹药送上来没有，还有干粮和水，我们还不知道坚持多长时间呢？”

一连长点头表示明白，他还是不解的问道：“团长，咱们怎么也这样死守，为什么不反击？”

宁甘明也说不清楚，他只是一个团长，但师部命令很清楚，就是坚守。天渐渐的黑了，日军最后一次进攻过后，再没有发动进攻。看来今天又过去了，明天呢？后天呢？宁甘明不知道，他开始四处巡查阵地。

这是一个不算陡峭的山坡，上面的植物早就被炮弹炸光了，泥土也被翻了一遍，人走在上面都是很松软的泥土，这样的情形就能想到鬼子在这里发射多少炮弹。

如果没有这些坚固的永久共事，恐怕早就坚守不住了。宁甘明不能不佩服他们的总司令，刚刚夺得龙泉北部的时候，就开始修建永久国防工事，好像就知道有一天鬼子会这样进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