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这些工事，所以这么多天，日军没能前进一步，死伤上千人也没能突破这个阵地。

战斗虽然艰苦，伤亡也不小，宁甘明相信鬼子是从他这里过不去的，除非他们全团死光。如果那样，进攻的鬼子联队也好不到哪去，两个联队可能全都得死在阵地前。

正像他们师长说的，鬼子和龙泉军是二比一的兵力，最多三比一，但是伤亡是倒过来算的。如果龙泉军没有了，鬼子也绝对剩不下。

同宁甘明他们团一样，几百公里防线上，日军在进攻，龙泉军却在坚守。

各级指挥员都明白，龙泉军不打阵地战，如果打就一定有原因，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上到军师长，下到一个士兵，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没有担心，都在坚持。

陈锋每天都能接到刘振生的报告，但装甲突击部队却迟迟没有进攻，所以他再也无法等下去，下令由胡启民指挥，等于变相把洪尚乾免职。

听到陈锋的话，洪尚乾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的迅速窜起，一直被龙泉军认为，是因为他是林俊的警卫连长，是林俊的亲信，才升到这个位置的。这让洪尚乾心里很不舒服。所以他指挥作战一直很谨慎，也很小心，不想出现问题，以免给司令带来麻烦。

朝阳一战是洪尚乾唯一的一次冒险，胜利了，但李敏重伤致残，退出军队。洪尚乾一直很自责，让他更加小心。

第三集团军全面开花，六万部队有五万人进入敌后和鬼子绞杀到一起。整个防线只有直属部队和装甲重兵种。如果集中起来，向南进攻汉城，那可是真的兵力空虚。

如果日军兵合一处向平壤进攻，这里近在咫尺，回兵救援根本来不及，龙泉共和国的心脏就在平壤，总司令、总参谋长也在那里，有个闪失怎么得了？

洪尚乾打算把后面机动作战的零散部队集中起来做防御。把军直属部队再配合装甲部队进攻。没有步兵配合，装甲部队是很危险的，进攻汉城太冒险，一旦陷入重围怎么办？

但他的犹豫和拖延惹怒了陈锋，今天接到刘振生的报告，第五集团军在七八天的阻击作战中，伤亡已然接近三分之一，如果再坚持下去，恐怕损失更大，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洪尚乾的优柔寡断十分震怒，军事作战如果想有完全的百分百把握，那几乎不可能。如果是那样，不用什么指挥官，随便拉一个人就能指挥。军队作战就是赌徒心理，否则永远也没有胜利。

战场指挥官要看作战的目的，不能把个人的得失看得太严重：“苟利国家生死已，岂因祸福避趋之。”只要对战局有利，不能把个人的荣辱和声名荣誉看太重，名声又怎么样？

洪尚乾是有能力，但他太把自己的得失看得严重，指挥的时候，就前瞻后顾，总是不想出错，说好听是为了不想给司令带来麻烦，不想辜负了信任。但实际还是太在乎自己的军事地位。

失败又怎么样？只要能胜利，能减少损失，大局上对军队，对国家有利就行，个人的得失再其次。就是对洪尚乾有这种认识，陈锋没有发火，也没有去责备洪尚乾，而是直接调整指挥官，等于把他这个集团军司令免职一样。

洪尚乾一言没发，他也明白自己的犹豫让北方第五集团军损失过大，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误。陈锋的地位在龙泉军中是前几位人物。王强退出现役，桂秀娥离开军队指挥位置，夏荷等于离开军队一样。论资格和战功以及资历，陈锋都是龙泉军第一人。洪尚乾只是不知道怎么向林俊交待，所以他呆呆的发愣。

陈锋也有些心里没底，林俊很重视洪尚乾。一个洪尚乾、一个张大浩、一个蒋文，这些人都是特殊人物。自己这样做，也不知道将来怎么对林俊解释。

林俊等于基本离开军事指挥领域，成为军政第一人。但是由于从无到有，从一个别动队，一个保安团到今天龙泉军海陆空三四十万。从一个深山中的龙泉城，到今天的龙泉共和国，林俊以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他从人的地位上走到了神的地位。

在中国人心中，在龙泉军中，林俊的威望和地位已是超然的存在，不管他是不是军队的直接指挥者，都不会影响林俊的威信上升。

对龙泉军来说，不是爱戴和崇拜，而是盲从，达到了不用考虑内容的地步。只要林俊说的，那就是真理，是正确的。

洪尚乾的地位也就是这样来的，如今自己这样做，结果是什么，陈锋也不知道。他摇摇头，赶走头脑中的想法，说别人把个人得失看得严重，那自己这是什么？陈锋心里骂了一下自己，不再考虑这些问题，把精力用在了指挥作战上。

胡启民能从一个团长进入参谋长的行列，又能成为今天兵团总参谋长，那是因为他有一定的政治头脑。陈锋的决定，有可能让陈锋结束他的军事指挥生涯，林俊毕竟是共和国第一人。

陈锋在战场前线等于免除洪尚乾的职务，这不能算是小事。龙泉共和国并非铁板一块，军政两个系统的争执也没有停止过，风言风语和小道消息，作为胡启民也不能不知道。桂秀娥离开总参谋长的地位，段秋明进入军事学院学习，夏荷离开军队，王强退役，这一切说明什么？

很多人认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林俊在处理这些一同起家的人，也有人认为林俊在削弱军方的权力，这些和钱玉书与蒋文他们有关。

作为统治者，是希望文官掌权，是不愿意看到武将掌权的，这是历史证明的事情。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可能成为陈锋离开军队的借口。

胡启民对陈锋说道：“司令，我想这是装甲部队作战，我也并非是内行。我建议由郑伦指挥，你看怎么样？”

陈锋看了一眼胡启民，每个人都不再是原来的人，他们身上热血还在，但是头脑却在增长。陈锋明白了胡启民的用意，胡启民确实不是装甲部队最合适的人选，点点头说道：“也好，把第一军装甲团、第三军装甲团和两个火箭炮营以及军部直属警卫团和集团军警备团，共同组成南进独立师，直接归兵团指挥。郑伦参谋长担任独立师师长，指挥对汉城进攻作战。三天我只给他三天时间准备。”

“是”胡启民对身边的参谋说道：“通知郑参谋立即来兵团司令部。”

胡启民说完对一边发呆的洪尚乾说道：“洪司令，因为直属部队是我们最后的力量，整个防线成为空虚的，你和地方民兵警备部队研究一下，组成龙泉军特别暂编部队，用于地方警械，护卫平壤方向防线。另外关注一下，进入敌后的各部队指挥。”

洪尚乾反应过来，明白胡启民在缓解这些僵化的矛盾。如果陈锋没有命令，洪尚乾这个集团军司令该干什么？

洪尚乾脸上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对于洪尚乾来说，他并没有如胡启民想那么多。在他的心里，林俊信任自己，从一个普通士兵，让他担任警卫连长，把他的生命安全交给自己，这是无上的信任。

随着自己步步高升，成为今天的一个集团军司令。如果因为自己的失误让战役失败，他更加没法交代。

今天陈锋的处理，也并非是对他有什么其它愤恨，而是因为北方第五集团军损失过大，才发怒的。

洪尚乾觉得自己是有责任，但是如果出问题呢？那就不是一个第五集团军损失过大的问题，是龙泉军失败的问题。他要为林俊负责，但以陈锋的地位，如果战役胜利了，自己怎么和林俊解释？

洪尚乾微微立正说：“是，参谋长放心，我会尽力安排好。”

洪尚乾的表情让胡启民担心，看着离开的洪尚乾，胡启民说道：“司令我看你是不是和总司令解释一下，最低限度向桂总参谋长汇报一下原因。我想桂总长虽然不再是总参谋长，但她是顾问。唯一能影响司令的，除了桂总长，恐怕没人了。”

陈锋心情有些烦，胡启民做的这些他也明白。龙泉军已经不像是以前那么简单打鬼子，发展武装。情况越来越复杂，人际关系越来越难处理，这让陈锋心情有些烦躁。听到胡启民的话说道：“我哪有时间关心这些，还是以军事作战为主，这些事你看着办把。”

胡启民还要说什么，郑伦在外面急匆匆的进来，他是第三集团军参谋长，因为平壤以南到沙里院再到东部的元山，这一带已成为日军第19师团和第28师团重点进攻的方向。因为日军的烧杀作战，形势一片混乱。

各地民兵组织和地方警备军，全面投入作战。而渗透进南部的军队活动越来越大。返回的156和162师团，以大队为单位和龙泉军展开了激战。从开城到春川为中心的范围内，龙泉军两个军五万人，日军两个师团四万人，再加上各地伪军和宪兵队、特务机关，日军兵力和龙泉军差不多，双方在拉锯，战斗异常混乱。他身为参谋长，当然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接到兵团命令，立即骑马赶到司令部。看到到来的郑伦，胡启民只是递过去一杯水，并没有让他坐下。向郑伦宣布了陈锋的命令和作战计划。

郑伦是洪尚乾的参谋长，两个人合作的不错。郑伦是装甲部队出身，所以有些喜欢突击作战，和洪尚乾的稳当形成互补，所以合作一直不错。

他并不知道发生在兵团司令部的事，听说这个独立师直属兵团司令部，所以没觉得有什么。再说他是装甲部队出身，曾经是朱贵的参谋长，对这种快速突击作战，可是非常喜欢的。当然很高兴表示保证完成任务。

胡启民说道：“郑参谋长，这是我们能否解开危局的战斗，装甲师决不能被围住，但是也必须攻击汉城。所以你研究一下作战方式，我们不是消灭南次郎，而是让他崩溃。”

郑伦点头：“我明白，总参谋长放心，我一定尽力打好这一仗。”郑伦离开兵团司令部，他只有三天时间准备，时间非常紧。

郑伦很有成效，三天后装甲独立师开始行动，与郑伦同时开始行动的还有另一个快速部队，那就是谭登江的突击支队，也向长春方向开始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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