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和撇着嘴打量了一下典九身上的衣服和地上那把稍微有些磨损的勃朗宁手枪，一脸冷冽：“来人，把这货给老子看好，可别让他真的死了，今天这事儿，恐怕还得从他身上找人。”

这世道，能用勃朗宁的，多少是个人物。

正规军的意义就是，刚一出手，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当然，这其中百分之八十以上还要归功于何万胜与马大彪两人带着保安队与那些伤残老兵拼死抵抗，否则即便是他们及时赶回来，也不可能让战斗结束的如此轻松。

战斗难，清扫战场同样也不容易。

战死的伤残老兵和护卫队员都被秦雨凝下令用酒精擦洗干净然后以白布裹身停放在岳家大院里，每用担架抬进来一具遗体，秦雨凝的脸色都苍白一分。

伤残老兵们固执的不离开，就站在自己曾经的同僚现在的兄弟身边守着，也不嚎啕大哭，哪怕脸上的泪水一遍一遍滚落。

秦雨凝同样脸色苍白的笔直站着，美丽的眼睛里却满是杀气。

这一战，潼关战损伤残老兵24人，护卫队18人，岳家护院3人，重伤了13人，轻伤20多人，几乎没有囫囵个。此外，还有超过10名老百姓死于双方的枪战，哪怕是老兵们已经避免将火力倾泻向民居内，但子弹和手榴弹爆炸四溅的弹片可是不长眼睛的。如果不是大青的脚程够快，醉花也够拼命，恐怕损失还不止于此。

损失实在是太惨重了。

而土匪，击毙了138人，按照秦雨凝的命令，没有俘虏，除了一个蛋蛋被踢碎的家伙。哦，最终应该是没彻底碎，那个生命力还算顽强的家伙在泼了几大桶井水之后终于清醒了，被绑成一个“龟”状放在墙角等着被审讯呢！

遗体都清洗完毕放好，只等岳家派去购买棺木的人回来将他们收敛。因为亲人被误伤哭嚎震天的老百姓家里，管家李德旺亲自提着现大洋袋子挨家挨户慰问，不管是哪家，只要家里有人死了或者有人受伤，按人头，每人先补贴50大洋的安葬费。哭喊声，终究是小了不少。

天亮之后，街道上的一切都已经归于平静，就连血迹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要不是那些被当成掩体的墙体上密密麻麻的子弹撞击或剐蹭留下的痕迹，要不是有些人家开始挂起的白幡和哭声，那些被爆豆般枪声惊吓得几乎半夜未眠的老百姓们甚至会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说，是谁派你来的？”秦雨凝就站在岳家的客厅里，杀气腾腾地盯着面前被捆成粽子一般的典九。

“……”还疼得只抽抽的典九明显眼神有些涣散。

几桶井水或许能让他从剧烈疼痛造成的身体自我保护的晕厥中恢复些许神智，但真的不是药啊！该疼的地方还是疼那。

“不说？陈志和！我给你十分钟时间，他不说，那就你来说！”连等都没等，甩下这句话，秦雨凝便起身走了出去。

这句话，却是让眼神涣散中的悍匪有些回神了。

等等，我想说来着啊！

回神过来的典九必须很光棍。疼痛、还能不能用，这些都已经不在典九的考虑范围之内，他要考虑的，是如何能活下去。或者说，能愉快的死去，就像他先前想一枪打烂自己的脑壳一样。

可是，杂只问了一句话就走了啊！你他吗倒是再问几句啊！哪怕是威胁一下也行吧？还有，我 嘴里不是还堵着一块破布的嘛！

典九眼瞅着那位不太负责任的女军官离去，那个同样一脸杀气的黑大汉向自己走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既是委屈，又是恐惧。

做为喜欢折磨人的土匪头子，其实最害怕的，就是被人折腾。

那个黑脸大汉，一看都不是啥好人那。

“不说？”陈志和直接扳起了典九的尾指。

“嘎嘣！”清脆的骨折声响起。

“呜呜！”典九挣扎着努力出声。

“还不说？”变成了中指。

“嘎嘣！”

“呜呜！”

“真特么硬啊！”

“嘎嘣！”

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完好的左手五根手指被一一掰断，典九涕泪交加，裤子也是一片湿润。

既是疼的，也是吓的，外加委屈的。

那个黑大汉，竟然直接拿起了枪托 ，然后扒下了他的鞋袜，很有耐性的，一个脚趾又一个脚趾的砸下去。

泥煤啊！你特么倒是给个说话的机会啊！已经再度快进入昏厥状态白眼直翻的悍匪委屈的不行。(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