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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从成立以来就是以弱胜强以少胜多在劣势之下打仗的红色部队最不缺乏的,就是与敌偕亡的勇气。
阵地上的步兵连损失惨重撤下去了,日军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预备队就冲上来和日军争夺阵地。
交战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日寇所有的炮兵和天上的轰炸机只能干瞪眼,眼睁睁地看着中国人以冲锋枪、手榴弹和炸药包,乃至是以血肉开道,将战壕里的同僚不是炸死就是给赶出阵地。
和日军想象的不同,距离近至近乎脸贴脸射击的双方甚至都没发生过大规模的白刃战。
不是日军不想,而是手持着稍短汉阳造步枪的中国士兵不给他们机会。
手榴弹和点燃的炸药包,隔着十几米就扔炸药包的疯狂让日军肝胆俱裂。
两天内,连续三次攻入阵地,却又被中国人反击赶出阵地,步兵损失超过七百人。
第七十七步兵联队,无论是在独立营还是772团面前,都被碰了个头破血流。
不过,这一次772团亦损失惨重。
旧关打了三天,772团2000余官兵,仅牺牲官兵,就高达六百人。
其中绝大部分,就是和日寇三次争夺山顶主阵地时牺牲的。
双方互相投掷的炸药包爆炸时,甚至能将双方士兵都炸飞出战壕。
以炸药包和手榴弹当成白刃战的主战武器,就连红色部队也从未经历过。
不过,更有牺牲勇气的772团连续三次守卫住了自己的阵地。
本不是日军主战场方向的旧关,都被打成了尸山血海,更何况是被第20师团定为主攻方向的乏驴岭?
那里的炮声,整整响了两天,从白天到黑夜,从未停歇。
如果说雪花山是第17师师长赵寿山中将的伤心地,那乏驴岭,就是赵寿山中将终身难忘之地。
在那里,仅仅两天的战斗,就让他,一夜白头。
正是在第二天炮声间歇的晚上,整个娘子关战役进行到第四天,他第十七师自井陉县城和日军第一次接触大战五天后的晚上。
深秋月明,却夜凉如水。
独自爬上乏驴岭最高峰阵地,借着月色审视着自己第十七师大部阵地的赵寿山泪眼婆娑,华发如霜。
不是以各种姿态匍匐或仰卧或蜷缩战士遗体上的深秋白霜,而是巨大的悲恸,让这个戴着眼镜看似儒雅却一腔热血年不过四十许的陕西汉子,几乎肉眼可见的,乌发变华发。
漫山遍野,秋霜似雪,覆盖的,却不尽然只是中华的土地,更多的,是第十七师官兵之遗体。
来不及收敛,因为,战斗从未间隙。
连续两天,日军的攻击从未真正停歇过。
没有预备队,就连新兵补充团也冲上了战场,没有担架队,就连师部的警卫营也在最一线。
战事最危急的时候,就连战友已经僵硬的遗体和日寇的遗尸,都被垒成工事当做掩体。
赵寿山从未想过,一场阻击战会打得如此惨烈,惨烈到让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离别、从军20余年、自打进入战场就没想着活着回去的陆军中将,都不敢再看一眼属于自己的阵地。
目光所及,漫山遍野,有红色,有黑色,有黄色,更多的,是深蓝。
红色,不是血,是深秋的枫叶和杜鹃。
黑色的,是岩石。
黄色的,是泥土。
而深蓝,是他的兵。
他们就那样躺着,躺在曾经是硝烟四起的战场上,以各种各样的姿态。
他们,皆已死去,死在这片属于他们的土地上。
他们,都倒在阵地之前,无一人,在阵地之后。
满眼的深蓝,让赵寿山心如刀割,悲恸的难以自已。
在那一瞬间,他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不应该答应岳复,在雪花山、在乏驴岭阻挡日寇五天。
到现在,真正的山地阻击战也不过才四天啊!可他麾下的一万两千多官兵,尚剩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