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脸色微变,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偶尔听到的一些事情,心里忽而有了某种猜想——这种猜想直接令沈言胆寒,让他根本没勇气继续深想。
“你为何叫我‘三殿下’?”沈言冷声问道,“难不成我是燕国的三皇子?”
白一轩感到很荒谬,先前沈言带领使团来过王庭,见过沈言的人也不在少数——如今的状况就是,一大群人都知道沈言其实就是三皇子,但偏偏沈言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
“沈郎君息怒,是微臣眼拙,看错了。”白一轩垂首告罪道。
这番陈述自然不可能得到沈言的信服。
“这都能看错?”沈言从床榻上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走到白一轩面前,绕着这个人缓缓走了一圈,哂笑道,“这是可汗的王帐,你对着一个可汗的枕边人喊‘三殿下’——这得是‘眼瞎’还是‘心瞎’啊?”
白一轩倏然跪到了地上,脸色蓦然变得郑重起来,目光无比坚毅,以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道:“微臣接下来的话,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沈郎君信也好,不信也好——微臣这条命就交你手上了。”
沈言心里一个咯噔,脸色顿时变了,沉声道:“你说。”
白一轩没得到“免礼”的恩遇,只能继续跪在地上,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非常郑重地道:“微臣不敢欺瞒您,您的确就是燕国三皇子。可汗如今正拿你去和燕国皇帝谈条件,他还……”
此处忽而戛然而止。
沈言眉头一蹙,冷声道:“他还怎么?”
白一轩叹了口气,低垂下脑袋不吭声。
沈言脸色更冷了,紧锁着眉宇道:“恕你无罪,起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