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沙喂他喝粥,少年看着她的眼睛,清澈如水,甘甜如蜜。他羡慕地看着这样的干净:“你嫁给我吧,你嫁给我,我就好了。我今天娶你啊。”
豆沙平静地握着瓷碗:“可是我已经嫁人了。你应该猜到了。”
少年瞬间打翻了姑娘的碗,粥撒了她一手,他指着门外,冰冷极了:“你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豆沙说:“一辈子很短。有没有你妈,有没有我,你一样孤独。”
他说求求你,滚快点。
她慢吞吞地开口,别人怎么看你,都不重要。你说你是好人,前提是,你想当好人,这我觉得够了。
宋唯觉得这台词腻嘴,自己怎么会喜欢她?
豆沙离开时,漂亮的小白脸趴在门缝边。
他说你不配当警察,也许,是他觉得自己也不配做罪犯?
宋唯因为揍张强,背了个处分。大家信誓旦旦的领导会支持,变成了“没有定罪,怎么下手这么狠?毫无分寸!”
张强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被推入监狱,一切都在两可之间。郑与斌给他轻松下了个套,然后这个炙手可热的新任大侦探,已经带着福尔摩斯的派头去找寻张强杀人的证据。
宋唯觉得自己一夜之间,从根正苗正变成了王八蛋。
宋万里发来电报,也在质问他这件事。
宋唯什么都未申辩,默默接受处分。
错了就是错了。
张强的口供倒是做出来了。
他说自己当天确实把继父灌醉了,也确实起了杀心,但是因为继父烂醉如泥,自己压根不知妹妹生死,因此也不敢太过草率,就匆匆离开,等他再回来时,家中已经拉了警戒线,继父死了,且被人碎尸。
郑与斌让他回忆当时的细节,张强觉得郑与斌是好警察,不打人,肯听人说话。
他说:“我离开时,窗外的树上有动静,我以为是鸟,结果好像看到了修电缆的工人,他戴着工帽,垂着头,在树荫里,如今想来,是鬼鬼祟祟的样子。我记得他的眼睛,再见到,一定能认出来。”
宋唯把林特画的那张图默默贡献了出来,郑与斌交给张强辨认,张强点点头,仿佛看到那张浓墨重彩的脸着实吓坏了。但是细看眼睛,看了一会儿,又肯定地说是。
就是这个样子……阴森、狭长……瞳仁小,小到会吓到人的样子。
郑与斌觉得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他觉得张强是为了脱罪在糊弄警察,又让人画了一幅近似的图,让他分辨,张强仍一眼认出原始的那张。
“真的是鬼杀人?”郑与斌捏着熄灭的蜡烛,问黑暗中的傅梨湘。
傅梨湘的回答很有趣:“如果是鬼,鬼不会骗人;如果是人,那么究竟是人骗了人,还是眼睛骗了人?”
他似乎拿着变声器,声音还是嘶哑的模样。他说:“宋唯只得到了诫勉谈话的惩罚,你觉得满意吗?”
郑与斌说:“所有人都在怀疑他,讨厌他,疏离他,我觉得够了。”
男人眯眼笑了:“你记得今天的话,就好。既然我们的交易完成了,你就去吧。”
郑与斌有点慌。什么交易?
男人说:“你忘了,我告诉过你,我什么都不要,你想要的也正是我要的。你想要的,不就是比宋唯强。你已经满意了。”
郑与斌很迫切地喊停:“不不不,我还想要破案,我还需要您帮我破案。我要破了这个案子。”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大笑了起来:“宋唯不死,你凭什么?”
真的是鬼杀人?
宋唯也在思索。
但是鬼在哪里?
无色无味无形无状。
两个证人,一个醉酒看到,一个大梦一场。都说是见鬼。
什么样?
骇人,白衣。
即使警方极力控制,“恶鬼杀人”的说法还是传得沸反盈天。
犯罪的所有现场没有指纹,这是疑点之一;罪犯杀人手段闻所未闻,对待不同受害人,应用不同手段,与以往的连环杀人案有很大的区别;证人为什么都能听到罪犯嘴裏念着低龄化的儿歌,究竟是何意义;罪犯表现得并不像单纯的杀人者,他似乎高于一切,成为了审判者,因为每次的死局,都是成对出现,黑白双方一个不落。
宋唯认为,突破点在于解了王翠翠遇鬼之谜。他去医院拜访即将出院的王翠翠,却碰见了郑与斌,带着人正拉着王翠翠做心理测试,判断她患病的可能性。
翠翠愤怒:“你们怀疑我精神病?”
医生看着刚出的Mri报告,认为王翠翠没毛病。
郑与斌说:“骗警方代价很大。”
翠翠的愤怒转为无奈:“你们就当我什么都没看到。其实那天雾很大,我也许看错了也说不定。我很累了,想回家。”
郑与斌淡淡开口:“你恐怕暂时还走不了。”
“为什么?”
“在发现恶鬼杀人的那条路上,出现了凶杀案。”
宋唯一惊,他请假两日,居然又发命案。
张强不辩自白。
王翠翠成为焦点对象。
“怎么死的?”翠翠迫切地问着。
“啧,鱼香鸡丝的死法。”郑与斌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这个苍白可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