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光浮动月黄昏(2 / 2)

腊月笔记 书海沧生 2537 字 2个月前

司徒却也没有什么把戏了,他望向阿润,摸着阿润刚出的那张牌,眼中含着戏弄和笑意,收回,瞬间推倒了手中的牌:“清一色大三元,胡。”

“你!”阿润气血上涌,司徒斐每每如此,针锋相对之后,又毫不留情以他为跳板博取女人欢心的行为真令人火大。之前抢夺阿润的女客户也是此种手段。

“阿润先生输不起了吗?”奎因吐出口中的奶糖到手帕中,漫不经心点上了烟。她果然还是更喜欢烟啊。

朱太太笑了:“啊呀,好不容易,我马上也要听牌,今天你们两家是合着不让我赢一回啊。”

吉太太温软的小手拍了拍阿润,微笑着:“我饿了,阿润。”

阿润自知失态,瞬间收回目光中的锐利,点头问道:“朱太太,备的有无面食,吉太太爱吃面。”

朱太太神采飞扬,直接起身笑着招呼众人:“怎么没有?三个从万元酒店请来的主厨,都差不多备好了,各样酒菜,中西餐和面点都是足足的。你们不知道,万元虽然出名,但是味道做得好的就只有这几位大厨了,另外昨天我们先生海钓来的龙虾和皇帝蟹也正新鲜,我让他们做了刺身。奎因夫人,您看还好?”

奎因平时避世,肯来朱家,自是有意向和朱家合作,当然此时不会驳朱太太的面子,况且司徒为了她,狠狠地打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脸,想到此处,亦露出今日的第一个笑,点头应了,也起了身。

说起这个奇怪的命大的小子,她一双冰冷漂亮的眼带着些探究地打量了阿润一会儿,见他个子颇高,黑发如鸦,动作斯文稳重,不免也有些好奇,吉太太究竟是否是真心的。不过这些思绪转瞬即过,转眼看着司徒,他依旧是淡漠的模样,但是心中也终究有了几分被他折服之意。

无论如何,他是她平生仅见的聪明男人。不仅聪明,而且克制,他从未勉强过自己,也从未色急到上下其手。

故而两人虽然已是男女朋友关系,除了牵手和亲吻脸颊的礼仪,倒还未发生过别的。

奎因没有疑惑过自己的魅力,但是对司徒如此待她亦有些奇怪。司徒是个成熟男人,她不信他没有需求,没有欲望。

所以,奎因断定司徒所求不菲,大概,还包括自己的真心。

至于他能不能取到,要看他的本事了。能和她比肩的男人,不能仰望,只能势均。

晚宴中,太太们酒量都不小,但是朱太太气魄更不小,势必让众人饮醉而归,也势必令宾主尽欢,因此大家都渐渐放开了喝,桌上琥珀色的洋酒眨眼即空。

酒过三巡,朱太太又令管家带人打扫房间,说道第二天有雪,准备备一艘船,带大家雪钓,因此这家,就暂时不必回了,安心睡一晚。

太太们也笑,纷纷和家里的先生们请了假,顺势住了下来。皆有情人在场,怎么会不知道朱太太何意,也都是心照不宣,承情罢了。

吉太太酒量不佳,是最先喝醉的,阿润先把她送进房间安置,自己则去公共衞生间吐了酒。

零点的大宅,走廊僻静。他不打算再回去,宴会的热闹被隔绝在宴会中,舞步和笑声渐渐远了,也静了,昏暗的夜灯像一朵朵玉兰花在脚边绽放着。

阿润长长呼出一口气。他从未抽过烟,但是也是会的。

阿润刚刚从宴席上留了一支烟,靠在冰冷华丽的走廊壁布上,眯眼望着对面墙上精致的法式油画,擦开火花。透过光,油画中的拿破仑单膝跪地,指天为誓。

阿润猛地抽了口眼,心中有个影儿,恍恍惚惚地晃动着,在这夜深人静的孤寂中,心中涌过深深地痛苦和悲伤,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泪水越来越密,从眼中浮现,却又无声息地滚落着。

它们不是滚烫的,而是冰冷的。从得知那个消息之后,阿润第一次表现出悲恸。

看到奎因的第一眼,阿润就想杀死她,毫不犹豫地杀死她。

今天亦是如此。

可是,他在不断压制自己,不断忍受着奎因肆意鲜活的气息。

他不知道,自己看着奎因的时候,有没有流露出恨意,但是每次看到镜中的自己,那些仇恨一日日地浓烈,带着血腥的气味,真教人避无可避。

有人的脚步踩着冰冷的地板,从远而近,似幽灵,亦似梦境。

阿润猛地抬起头,蹭掉眼泪。

他防备地倚靠在那里,静静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是司徒。

司徒来了。男人白皙的脸颊因过度饮酒变得红了起来,目光也变得如酒水一样幽邃暗沉。

他还是那样看着阿润,每一次,看着阿润,都用着这样肆意的光。

阿润冷冷的抬起头:“你信不信,我割了你的眼睛。”

司徒却想被取悦了一样,笑了起来,他作势喘息了几下,问她:“你怕不怕我犯病,大家说你欺负病人?”

大家都知道,司徒有很严重的哮喘症。

“你的病是假的?”阿润敏锐地抬起头。

“是真是假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司徒淡淡笑了,依旧用嚣张又露骨的眼睛看着她,面不改色。

“那什么是要紧的事?”阿润准备离开,却被司徒攥住了手臂。

“你说呢?”司徒挡在了阿润的眼前,左臂抵住了他倚靠的墙,反问他。他距离阿润很近很近,近到阿润能看到他眼下微微泛着的青色。

司徒似乎睡眠也并不好。

阿润抬起长腿,准备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结果司徒的手有力地制住了那条纤细的腿。

他用那只手摩挲着阿润的大腿,虽然隔着裤子,但阿润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继而咬起了牙齿。

阿润想起了自己之前腿上的那些淤青。

挡了几次敬酒的奎因好一会儿未见司徒,担心他醉酒,出了宴会的大厅,一声声,从远及近地喊着“司徒。”

阿润听到了奎因的声音,他知道,司徒马上会换一张嘴脸,回到奎因的身边。阿润被司徒钳制地动弹不得,却又要接受他的羞辱,隐忍着怒气,又怕被人发现,巴不得司徒赶紧回到奎因的身边。

司徒恍若未闻,微微垂下头,刘海也缓缓垂了下来,距离阿润越来越近。

阿润冷笑:“在奎因的眼皮底下,你还敢做别的吗?无耻小人。”

司徒只是奎因的一条狗,舔着舌头的无耻的狗。

阿润这么告诉自己,总算平复心绪。

“哦?是吗?”司徒挑了挑眉,在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狠狠咬上阿润淡得泛粉的嘴唇。

他逼着阿润和他唇齿缠绵。眼中的欲望骇人。

奎因穿着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逼人的声响。

司徒推开了身后不远处的客房。

抱着阿润,一起跌了进去。

咳,周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