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1“招桃花”之旅(1 / 2)

我睁开眼,只见衣服裤子凌乱地丢在床下,宿醉的头突突作痛,眼睛蒙蒙胧胧对不上焦距……

突然,床对角的被单微微动了一动,天啊,这张巨型的床上,竟然还盘踞着另外一个人——还是个裸体美男!!

刹那间,我惊慌不已,本能地用力扯高薄被遮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

他向我点点头,也拉了拉被头,凌乱的碎发从他的额际滑下,他的表情显然很困惑。如果不是这种状况,我想我会多窥他几眼,如此俊美的人物,倒是不多见。但是,目前的状况下,我还是选择谨慎地保持沉默,因为我需要时间理清我的思绪。

突然,他垂下眼,将手伸入被中,摸索好一阵,掏出个手机,噼哩啪啦地按了起来。

“喂,默,我昨天一|夜|情了。”他的语气淡淡,平静中带着一丝隐隐的惊慌。

我几乎可以听到手机里陡然拔高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惊诧莫名的声音:“什么?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

打电话的某男目光扫来,沉默不语。

宿醉使我的脑袋混沌不清,我忍不住揭开被子,下意识地摸摸|胸口,然后抬起头用力地点头,用非常肯定以及相当严肃的口气回答他:“我就是个女的!”

胸如金橘,外貌英挺,身材修长,好歹及腰的波浪发可以证明我的性别。

“是个女人……”对面的男人一脸沮丧,又重复了一遍道,“居然是个女人……阿默,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我也跟着睁大眼睛,脑海里不停地闪着十万个问号!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我是女人有什么问题吗?

真是的,女人不是挺好?我努力地挺了挺胸,将腰挪了个地方,继续竖着耳朵听电话里的声音。

电话里沉默了好一阵,对方才说:“Take it easy,这事你自己搞定,不要想太多,别的回来再说。”手机那边的男人语气突然平缓下来,极力地安抚他。

他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眼睛瞄了瞄我,抿嘴道:“OK,回来再说。”

挂断电话,他又一下子沉寂了,瞪向我的眼里满是探究,止不住的暴躁从眼眸裏面倾泻出来。

难道因为我是个女人,他才会这么愤怒?世界如此美妙,我却让帅哥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我努力表现出平和的神态,勉强扯动嘴角的肌肉,试图再挤出一个微笑,他无视我的微笑,沉默地着看我,一言不发。

他不说话,我也只能跟着沉默。我和他继续保持大眼瞪小眼的状态,这也给了我细细地观察他的机会。他的唇不点而红,眉如柳叶儿弯弯,鼻梁挺直,眸如点漆,稍稍一转动,便流光溢彩,即便是沉默着,也遮掩不了他眉眼间优雅的气质,果然长得很是妖媚。突然间,我为自己是个姿色平平的女人而深感自卑……

“那个谁,对不起。”我甩甩沉重的脑袋,因为他眼中的暴躁而莫名其妙地道起歉来。

“没有关系。”他用挑而媚的眼睛飞快地瞥了我一眼。

仅是一瞥,他的眼睛里突然有了一丝忍不住的笑意,他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嘴角抽动。

发生了什么?我傻乎乎地跟着他的动作摸上自己鼻子,那里一片湿润!低头一看,指尖上红红一片,居然是一大片鼻血,真是丢脸丢大了,我飞快用被子捂住鼻子,欲哭无泪。

悄悄地用被头擦干鼻血,我继续和对面的帅哥大眼瞪小眼。突然,我头脑恢复运转,尖叫着揭起被子,定睛看去,大吃一惊,我的手指颤颤惊惊地指着白色床单上的一抹鲜红,小心翼翼地问他:“难道我们真的一|夜|情?!”

对面的某男点头表示确认,正色道:“是一|夜|情,没有错。而且,我也是第一次。”他的手慢慢松开被头,闲闲地靠在了墙上,神情放松了不少。

靠,这副神态算什么?我努力控制嘴角的抽动,骄傲么,自豪么?还是示威?我从屁股底下摸出个手机,和他一样噼哩啪啦地按了起来。

“翠丝姐姐,是我……”话没有说完,电话里就传来惊天动地的号叫,我只能将电话拿离耳朵,保证自己的耳膜不被刺破。

“程宝珠,你夜不归宿!!”翠丝小姐咆哮,“旅游团找你都找翻了……”

这样暴怒的咆哮,这样亢奋的情绪,肯定是没有办法沟通了。我默默地关掉手机,将翠丝的号叫声消灭于无形。

对面的家伙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的一系列动作,嘴角上扬,眼里带笑,见我抬头回看,微微一笑,低下头捡起床边散落的衣服,慢条斯理地一一套上。

不得不说,他是个很帅的Man,身材颀长而精瘦,皮肤白皙,头发短短碎碎,衬得脸庞越发眉目如画,举手投足优雅贵气,即便有了突然的状况,他也可以如此地从容不迫。

穿戴完毕,他转过身来,捞起地下的衣服,递给我柔声道:“不要受凉,你先穿上衣服,其他的再说。”

接过衣服,提起吊带裙,我的眼珠差点瞪得掉出来,吊带居然断了!昨晚战况果然激烈,我抬起头,提着断带看向对方,满眼震惊。古人诚不欺我,果然人不可貌相,这孩子对不起他斯文俊秀的长相。

他满脸尴尬,伸手握拳轻咳,转过身去,微微思索了下,将凳子上的西装扔了过来说:“你先凑合穿着,出了酒店,赔你套新的。”

整装完毕,我想了想,走到窗前,对着他的背,伸出手去,咧开嘴巴,明媚地笑道:“你好,我叫程宝珠。”

他稍显惊讶,很有礼貌地转身回握我的手,轻轻一笑,露出两只浅浅的酒窝道:“林凤眠。”

那一笑,就仿若春风拂过,千万棵树的枝头上,都绽放了最美的花朵。真的是非常、非常艳丽!我看得痴了过去,握着他的手越来越紧。

他微微惊诧,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我觍着脸,持续用力,拼命抓住他回抽的手,口水盘旋在口中。

“程小姐,”他皱眉,“你的手。”

天啊,居然皱眉都皱得如此有风韵,我无视自己的厚颜无耻,仍然紧握他的手,嘿嘿一笑道:“嗯,叫我宝珠,多握握手,有益于心血管循环。”

对面的帅哥微微地皱起眉头,轻轻咬了咬唇,终于忍不住爆发道:“程宝珠小姐,我的心血管非常好!”他的脸色微微潮|红,手上的力气渐长。

我点头,表示认可,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我用力抓抓头,自我解嘲似的朝他嘿嘿笑道:“所以要预防心血管疾病,多握手,多握手。”

我知道我刚刚表现得像个彻底的花痴。可是,人生难得几回痴,短暂的花痴有利于身心的发育,这点,我非常纵容自己。

我笑眯眯地看他,且目不转睛。

他被我盯得颇为不自在,别过脸去,脸上有淡淡的恼意。看得出他有着良好的修养,使他不会怒形于色,在我如此赤|裸裸的注视下,仍然保持着平静。

“程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冷冰冰的眼神,冷冰冰的声音!这个自然,无论是谁,被注视久了,语气也会不善,这点我体谅。

“好。”我点点头,仍然痴迷地围着他转。突然,我清醒过来,一把拉住他,大叫:“等等,林先生。”

他猛地回头,眸如寒星,带着薄怒,将我的话堵在口中。“程小姐,今天这个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吧!你也不能算是吃亏,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这么说吧,这事我不会负责,大家都是成年人,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是因为——”林凤眠一下子激愤起来,他恶狠狠地顿了一顿,重重地磨了磨他雪白的牙齿,冷笑道:“我是个Gay。”

哈?好吧,我承认我终于彻底被震撼了!就说吧,就说吧,上帝是公平的,给你一扇窗,哪里还会给你敞着门?这么帅的男人想一想也不可能是异性恋!

我终于从花痴的状态清醒过来,神色复杂地打量起对面的男人。

他足足停顿了三秒钟,见我表情古怪,并不言语,终于失去耐心。他果断地转身,伸手用力地拉开房门,又狠狠地甩上,声音大得惊心动魄。

我从沉默中醒转,忍不住捶胸顿足地叹息,不要这么震撼吧,Man!其实,我只是想问一问,房钱是不是大家AA。

请记住,这不是精神文明的问题,我们尚且停留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一百年,请先解决本人的物质问题吧!这才是民生之道!

我悲哀地咬住衣角,呆了片刻,这才醒悟过来,快步跑到窗口边,伏在上面神经质地向楼下号叫:“我说林先生哇!你房钱不给就算了,居然一点精神赔偿都没有哇……”

姓林的那位,已经沐浴在宾馆之外的阳光下。听到我的号叫声,他的身影顿了顿,随即头也不回继续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他的腿本来就长,步子迈得又急,不多时,就不见了踪影。

我怏怏地从窗台上爬下来,扒出皮夹点了点,不禁悲从中来。这下,真的要负资产了!

有报应,绝对有报应,抬眼看天,我学着鞋拔子教主,双脚一字叉开,双手在头顶挥舞,屈膝指天继续号叫:“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闪电一道,砸向客房,震得玻璃哗啦哗啦。

于是,我紧咬牙根,决定沉默。

付完房钱,基本我就身无分文了。

想了又想,唯一解决的方案就只能继续忍受翠丝姐姐的号叫。

电话一通,翠丝姐姐的咆哮声就立马从手机里传出,不带停歇!惊得前台小姐目瞪口呆。足足四十五分钟,的士才赶到,裏面坐着气得龇牙咧嘴的翠丝,从车上直接蹦出来。

“程宝珠,你怎么这么能折腾,这裏离庐山那个招待所相差十万八千里啊,你难道是梦游过来的?”翠丝口若悬河,手指敲得我头皮发麻。

我双手作揖,讪笑不已:“翠丝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已经付出了代价。”我狠狠咬牙切齿,掐着自己的大拇指。不是么?精神上的肉体上的,还包括物质上的!

我是真的忏悔啊!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昨天晚上就不该一个人偷偷跑出来逛这裏的特色酒吧,更不该被那些姹紫嫣红的美酒所诱引,这就是饮酒过度的下场。

翠丝大姐好半天才回过神,指着我身上的西装大叫:“程宝珠,这个又是什么意思?”我知道,她娱乐八卦的本性开始复苏。

的士内的司机拼命地摁喇叭,翠丝低头点头哈腰回道:“师傅,我们就上,就上。”一把拉过我,将我推进了车,凑过身来,继续逼问。

“我说,宝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仰头望天,皱眉抿嘴,无限悲凉,可惜看到的是车顶。

“哈?你居然给我来沉默。这不是你的Sense!”啪,一巴掌敲在我的头上,疼得我苦不堪言。

我泪水盈眶,捂着头怒视翠丝。

“少来,你以为你泪腺堵塞么?你以为你是刘雪华么?居然还会热泪盈眶,靠,快,交代交代!”女暴君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左摇右摆,满脸的亢奋。

我吐着半截舌头,好半天才掰开女暴君的手,喘息不已地说:“好、好、好,交代。”

“开始吧,慢慢说。”女暴君一脸八卦,无比热诚地等待我的发言。

我深呼吸,酝酿许久,终于开口:“翠丝,我失身了……”

这话犹如一颗炮弹,瞬间击中翠丝。

女暴君顿时双眼圆瞪,大嘴张得比黑洞还幽深,身子僵直着,竖得跟杆标枪似的。前面座位上开车的司机三番四次地回过头来打量,一边咂嘴,一边摇头,满脸同情和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