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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lt;/p&gt;

好心给他过生日却被他说笨，陆听音很烦。但见沈昼的面色比刚才看到时好许多，她的心情又轻快不少。&lt;/p&gt;

陆听音问他：“你待会就回家吗？”&lt;/p&gt;

沈昼嘴角扯了个笑，“不回家能去哪儿？”&lt;/p&gt;

见他脸色不太对，陆听音提议：“时间还早，要不一起走走？”&lt;/p&gt;

“走去哪儿？”&lt;/p&gt;

“临湾大桥的江景挺好看的。”&lt;/p&gt;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临湾大桥，璀璨光芒似银河铺展在夜空。&lt;/p&gt;

沈昼低着头，睇着她的表情。&lt;/p&gt;

看了半晌，他转身走。&lt;/p&gt;

没听到脚步声，沈昼回首望她：“不是说要看江景？”&lt;/p&gt;

“啊，”她一顿，随即笑，“来了。”&lt;/p&gt;

隔两条街对面就是临湾大桥，连接着南城的两端繁华。&lt;/p&gt;

沉默地走到桥上，陆听音突然开口：“你知道吗，这座桥有个传说，据说只要情侣从桥的这端走到桥的那端，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lt;/p&gt;

沈昼没什么情绪：“少迷信。”&lt;/p&gt;

江风鼓鼓地吹，她吸了吸鼻子，“万一是真的呢？”&lt;/p&gt;

沈昼继续往前走，没理她。&lt;/p&gt;

见他不理她，她自顾自地继续说，“别人都这么说，你说要不是真的，这怎么就成了传说呢？这座桥怎么就被叫情人桥——”&lt;/p&gt;

“陆听音。”他喊她的名字。&lt;/p&gt;

陆听音凑到他面前，“想我了呀？”&lt;/p&gt;

“你能安静点？”&lt;/p&gt;

“……”她撇嘴，“哦。”&lt;/p&gt;

往前走了数十步，她都没说话。&lt;/p&gt;

吹了会儿江风，沈昼感觉到衣角被人扯了下，很快又松开。&lt;/p&gt;

他低头，眼前是她的手，摊开，里面有张纸条。&lt;/p&gt;

对上她的眼，沈昼把纸条拿起来，上面写了几个字：&lt;/p&gt;

能走慢一点吗，我累。&lt;/p&gt;

沈昼把纸条揉成团，塞进口袋里。&lt;/p&gt;

“不会说话？”&lt;/p&gt;

“你不是嫌我话多嘛。”&lt;/p&gt;

她小声嘀咕。&lt;/p&gt;

沈昼拧了下眉头，又问：“哪儿来的笔？”&lt;/p&gt;

陆听音说：“随身带的。”&lt;/p&gt;

沈昼：“打火机，笔，你还带了什么？”&lt;/p&gt;

“还有一张理综卷子。”陆听音把折成巴掌大小的卷子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卷子写了不少，“我在酒店等你的时候，生物都做完了。”&lt;/p&gt;

“……在酒店等我？”&lt;/p&gt;

“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她也没再隐瞒，“其实今天，我遇到你妹妹了。”&lt;/p&gt;

他眉心有一瞬皱起。&lt;/p&gt;

陆听音说：“她告诉我的，你生日的事。”&lt;/p&gt;

沈昼：“嗯。”&lt;/p&gt;

试卷被风打开，陆听音手忙脚乱地理着卷子，“沈昼，你帮我拿一下。”她把笔和打火机递给沈昼，低头叠着卷子。&lt;/p&gt;

沈昼接过来，手指把玩着打火机。&lt;/p&gt;

二人停在桥的最高点。&lt;/p&gt;

风吹着江水一浪又一浪，起起伏伏。&lt;/p&gt;

不远处的霓虹灯光也被江风吹得冷冷清清。&lt;/p&gt;

时间被风吹走，漫长又不漫长。&lt;/p&gt;

江上汽笛声阵阵，风渐大，水波掀起寸金。&lt;/p&gt;

陆听音就穿了件短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lt;/p&gt;

她吸吸鼻子，问他：“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lt;/p&gt;

沈昼拿出手机，“走了。”&lt;/p&gt;

陆听音一愣：“去哪儿？”&lt;/p&gt;

“回家。”&lt;/p&gt;

“我不想回家。”&lt;/p&gt;

她还想再和他多待一会儿。&lt;/p&gt;

“那你在这儿待着。”&lt;/p&gt;

他下巴微抬，毫不留情。&lt;/p&gt;

“我走。”&lt;/p&gt;

陆听音拔腿跟上他，“……你慢一点。”&lt;/p&gt;

沈昼没应，却又不知不觉放慢脚步。&lt;/p&gt;

就这样从桥的那一头走至另一头，岔路口，沈昼拦下的士。他坐进里侧，门开着的位置空着，陆听音跟着坐了上去。&lt;/p&gt;

车子往她家开。&lt;/p&gt;

陆听音说：“你待会直接回家吗？”&lt;/p&gt;

“嗯。”&lt;/p&gt;

“那……”&lt;/p&gt;

“安静点。”&lt;/p&gt;

他低头看着手机。&lt;/p&gt;

陆听音撇嘴。想说他看手机也不过是随便点个新闻，看一眼就过，为什么宁愿选择无聊地看手机而不是和她聊天；想说他明明一天到晚就拿个手机却还不回她消息。想说的有很多。&lt;/p&gt;

但他这话，像是一个咒语，把她满腹疑惑都憋了回去。&lt;/p&gt;

车子到她家小区，陆听音下车。&lt;/p&gt;

她手扶着车门，微弯着腰，“沈昼，我走了。”&lt;/p&gt;

沈昼淡淡：“哦。”&lt;/p&gt;

陆听音歪头，晦暗处，笑意却分外明显：“我要回家了，你抬头看我一眼嘛——”&lt;/p&gt;

出租车在前面路口停下等绿灯。&lt;/p&gt;

司机忽地说：“刚谈恋爱吧，你女朋友真黏人，还站在小区门口看你。”&lt;/p&gt;

沈昼眉头蹙起。&lt;/p&gt;

后视镜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lt;/p&gt;

灯光将她的身影拉长。&lt;/p&gt;

……&lt;/p&gt;

没有点灯的独栋蛰伏在夜色里，大门紧闭，像是无人居住。&lt;/p&gt;

沈昼没有带钥匙出来，他盯着黑色大门几秒，而后转身离开。他没什么目的地四处游走，时间渐晚，四周商铺打烊。&lt;/p&gt;

沈昼找了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lt;/p&gt;

他拿了份饭和烟，坐在外面。&lt;/p&gt;

他胃口一般，吃了几口饭便放在一边，低头点烟，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银灰色的打火机，青丝缭绕，氤氲着他的视线。&lt;/p&gt;

放在桌上的手机在震。&lt;/p&gt;

【你睡觉了吗？】&lt;/p&gt;

过了两分钟，陆听音又发。&lt;/p&gt;

【我能给你打电话吗？】&lt;/p&gt;

他一只手拿烟，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眼底烟丝浸染，有股说不出的情绪。&lt;/p&gt;

聊天框里，都是她发来的消息，他就回过一两次。&lt;/p&gt;

觉得烦，但也没让她别发。&lt;/p&gt;

沈昼抿了下唇角，暗灭手机，准备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手机又震了起来。&lt;/p&gt;

不是短信，是来电。&lt;/p&gt;

不用猜都只能是她。&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