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当着合作商的面这么打儿子，不合适吧。”</p>
“还是说，在你心里就没把我当儿子。”</p>
疑问句，却是肯定口吻。</p>
沈业昀听到这话，怒意更甚，脸涨通红，却碍于合作商的面子，没再动手。最后指着沈昼，“给老子滚！”</p>
……</p>
陆听音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沈昼回消息，手指划拉着屏幕，聊天界面里都是她在说话，他偶尔回一个“哦”。</p>
半小时后，她收起手机，无奈叹气。</p>
正准备要走，就看到有个人从电梯间出来，瘦削身形匆匆，离得近，能看到他冷淡面容，以及眼底藏不住的阴鸷。</p>
他经过她时，没有任何停留。</p>
“沈昼……”</p>
她声音渐渐消失。</p>
反应过来后，陆听音提步追他。</p>
沈昼的步子又急又快，没一会儿就和她拉出很长距离。陆听音小跑着跟上他，却又不敢太靠前，和他始终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p>
两个人就这样走了很久，穿过一条又一条街巷。</p>
沈昼忽然停住。</p>
陆听音也停了下来，犹豫着不敢上前。</p>
他转过来，冷而躁：“跟够了没。”</p>
陆听音抿了抿唇，没说话。</p>
沈昼的眼凝在她身上，研判地观察着她的脸，半秒后，他说：“别跟了。”</p>
他转身就走，步子比之前更快。陆听音拔腿跟上。</p>
“我说没说过，别跟了。”他重呵一声。</p>
陆听音被他吓得顿住脚。</p>
“沈昼……”</p>
他跟没听到她话似的，继续往前走。</p>
陆听音也跟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跟着他。</p>
离开闹市，越发安静的路段，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一快一慢；路灯将她的身影拉长，她小跑着，动作踉跄，稍显狼狈。</p>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沈昼似乎走得慢了些。</p>
但眼前的建筑物非常熟悉，陆听音皱眉，突然停下来：“我不回家。”</p>
这是她回家的路。</p>
沈昼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p>
陆听音深吸一口气，跑到他身边，拉着他手。</p>
沈昼沉着脸，刚准备发火。</p>
“这个给你。”</p>
她往他手上塞了个毛茸茸的东西。</p>
是只绿了吧唧的乌龟。</p>
沈昼眉头蹙起。</p>
陆听音：“送你的。”</p>
沈昼：“不要。”</p>
陆听音抓着他手：“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你不能不要。”</p>
沈昼盯着这浑身写满粗制滥造的乌龟，半晌：“你松手。”</p>
“我松手你就把它给扔了，我不要。”</p>
“不扔。”</p>
“你说真的？”她半信半疑。</p>
沈昼重复：“不扔。”</p>
陆听音这才松手。见他又要走，她急的抓着他衣服。</p>
夜风清透微凉，他眼底滋生着凉意，点漆的瞳孔像是一汪化不开的死水，风吹过，也不起一丝波澜。</p>
她干干地收回手，问：“我回家了，你呢？”</p>
沈昼：“这和你无关。”</p>
陆听音突然伸手拦在他面前，“你去哪儿？”</p>
沈昼眉头蹙起，“陆听音。”</p>
陆听音：“干嘛！”</p>
沈昼：“你不觉得累吗？”</p>
陆听音：“不累，对着你，我永远都不觉得累。”</p>
路灯亮着豆大的火苗，映在她眼底。</p>
她眼里有光，也有他模糊的身影。</p>
“我不知道你刚刚经历了什么，但是沈昼，你刚刚才收了我送你的东西，你能不能……稍微对我态度好一点？”</p>
他指尖微动。</p>
“你敢把这只乌龟还给我试试。”看清他的企图，陆听音威胁般开口。</p>
“……”</p>
陆听音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p>
银灰色的，打火机。</p>
沈昼眼微眯，猜不出她下一步要干什么。</p>
就见她按下打火机，火苗在风中颤抖，发出幽眇的光。</p>
无人经过的街道，她单手护着火，向他靠近。</p>
她突然仰头，笑得比摇曳的火焰更明媚，在他不解的眼神中，她突然开口，神情真挚又郑重地说，</p>
“沈昼同学，”</p>
“生日快乐——”</p>
有风吹过，带来她身上的气息，充盈在他鼻尖。风也将她的声音带来，一字一句，缱绻又缠绵地剐蹭着他的耳蜗。</p>
沈昼绷了一天的神经，在此刻松懈下来。</p>
陆听音踮起脚，“你快许愿呀。”</p>
沈昼瞥她：“什么？”</p>
“这不是生日蜡烛嘛，”她气馁，“我来不及买蛋糕，你就凑合凑合。”</p>
“……”</p>
沈昼撇过头，不理她。</p>
见他一脸抗拒，陆听音说：“那不然我许愿？”</p>
沈昼无所谓：“随便。”</p>
“我希望，”她语气轻快，尤为直接，“沈昼和我在一起。”</p>
一阵风吹过，将火苗吹熄。</p>
突然暗下来的环境里，沈昼垂下眸。</p>
几不可闻的一句：“笨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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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后半句省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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