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希辰愣住了,但他立即又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老大,等着吧。”好不容易逮了个机会,当然能损则损,能损到慕北,他一下子觉得自己高大了,慢悠慢悠地开车去接人。
晚上李施刚到宛中,名悦就窝在沙发上眼巴巴地看着她,有些怨恨,她恨很地道:“姐,你可把我害惨了,不过,好在你还有几分良心,及时处理掉那些信息。姑且原谅你好了。”
“这件事啊?”李施的表情有些怪,“我还以为是你弄掉的。”不是名悦?李施思忖着,百思不得其解。
名悦虽有些诧异,可也没多想。她想着另外的事情。明天是父母的忌日,他们是同一个日子死的,只是隔了一年罢了,但是,都是因她而死,都是因为她。虽然她不知何故,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这一个事实,她永远记得。
她每年都去祭拜,总是一身伤痛回来。无形的伤,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它确确实实存在,并且在一年一年地加深。
“你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名悦埋着头,小声地问道。不忍说起,却又得每年都说起,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提示,这个日子就如那烧得火红的铁烙子,早已在她的心上深深的烙下了印子,永远也磨灭不了。
李施叹气,“怎么会不记得?”她喃喃的道,“但可能我明天比较忙,医院事多,晚上才有空,要不要叫名远陪你?”她望着名悦,不是哀伤,不是悲痛,早就伤过了,早就痛过了,十几年如一日的苦与痛,有谁还能不麻木?并不是看得淡了,只是埋得深了,不需要再表现出来,让人同情。因为那样也不会有人同情,相反,有人会唾弃。她们只是都愿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还是别叫他了。”名悦盯着头上的天花板。她觉得他并不需要去承受这些。
没有人是欠她的,只有她欠别人的,而且,一直欠,从未还。曾经她试图阻止姐姐去学医,她知道她并不喜欢医院,那里永远弥漫着苦涩的药味,但她没有成功。姐姐从小就决定学医,她的目标似乎只有一个,学有所成,亲自为她治疗。她想起姐姐拿到录取通知书时的那种兴奋,可她的心中只充溢着愤怒,若不是当时有人在,若不是有人拖着她,她肯定会冲上去,将录取通知书撕得粉碎。她那个时候,就像是一只发了疯的野狗,只想咬人。
李施想了一下,也觉得不妥当,她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紧紧拥着名悦。名悦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味,心中却踏实下来。渐渐地就睡去了。她做了一个梦,一个美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