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小夫妻惊得不轻,两相伸手拽起了飘摇如雨中孤叶的女人,想要扶她到玫瑰椅上坐好。
顾云瑶不肯从命,颤巍巍泛凉的十指拉住华南季艳,在她胸前哭得音细如丝:
“索罗殿下,四公主,哀家久离京城,眼下得此消息一时半刻也没了主意。望请二位帮帮云汐,帮帮哀家那可怜的妹妹。求你们,哀家求你们了,呜呜……”
“裕娘娘,云汐也是我的好友,是阿戋的舅母,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季艳陪她一同抹泪。
陆浅歌心急如焚,快步踱了踱,戚戚长叹道:
“我未离京那时已派线人飞马往乌丹传信去了,眼下最快之法就是西夷出兵讨伐中原。可这样做劳民伤财皆为小事,只恐出师无名,怕是母妃肯,我父王也是不肯的。
且至今让我匪夷所思的是,舅父人在京中整整一年,为何能够安稳瞧着云汐在华南信的魔掌里煎熬度日?他与我等断绝联系,独自又在计划着什么?”
“怎么,他、冷青堂他…又要弃云汐于不顾吗?”
顾云瑶惊眸颤颤,锁定陆浅歌清肃忧思的五官,继而又是阵阵泠泠悲鸣。
赵安上前,拱手道:
“主子不必起急,奴才是想,从前云汐小主与冷督主经历过多少次大生大死的考验,彼此间感情基础深厚,这次冷督主定不会放弃小主。
主子请想,冷督主失了东厂旧部,娇妻子又在皇上手里,纵是王爷若单枪匹马也不足以与天家抗衡。许是他另辟蹊径,想方设法暗中搭救小主子,也未尝不可一试。”
陆浅歌赞同,附和:
“这也是我反复猜测之事。眼下,我在京中的势力虽被月西楼的东厂灭去多半,可总还有些余众。只等与舅父正面接洽上,知他计划方好助他一臂之力。”
听闻“东厂”二字,赵安眸间亮芒一冉,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
快步疾行出殿,在雕梁画栋的廊下左右张望片刻,忠实的男子折返,将殿们紧紧关闭。
“各位主子,奴才现下要告诉几位一件秘事,这事也与安和长公主有关。”
赵安笃定的一番话让陆浅歌惊诧不解:
“与我母妃有关系?到底何事?”
赵安沉稳的目光环视在场几人,一字一句,语调清晰而缓慢道:
“东厂现下…有我们的人。”
“怎么回事?”
陆浅歌一把扯住赵安的袍袖,欣喜的表情夹着几分疑惑。
赵安澹然解释:
“当年,安和长公主到大羿为先帝的灵柩送行,在离京赴昆篁岛之前曾秘密找到奴才,要奴才在宫里寻得一些可靠忠心的内侍,靠他们与锦衣卫联络,潜伏在宫里。之后仁宪皇帝登基,趁朝野与内廷大换血时,这些线人便成功的进入了东厂与锦衣卫的阵营。
至今,奴才都对长公主高瞻远瞩的眼界持敬重之心。只是事出紧急,彼时恐消息走露坏了长公主大事,奴才未能及时支会主子,还望主子恕罪。”
男子曲膝在顾云瑶脚下拜倒,言之凿凿恳切。
顾云瑶哪里会降罪于他,吩咐颂琴扶他起身后,娟好的容颜一扫阴霾,眉眼潋滟而喜:
“本宫不怪你,只要为云汐夫妻好,本宫又怎会怪你?”
收了绣帕,她沉思须臾,喃喃道:
“哀家看来,眼下就该命东厂的线人有所准备了。只要冷青堂自西北回京,线人头目就要与之接头,设计早日救出云汐。
要知道,皇上对云汐根本没有死心,她在后宫多待上一日,哀家就会提心吊胆一日。”
赵安思忖间频频点头,向陆浅歌抱拳深拜:
“奴才即刻将联络之证身之物交于索罗殿下,此番还要麻烦殿下。”
陆浅歌摆手:
“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为了云汐与我舅父。只是不知赵公公所说的线人头目,姓甚名谁?”
赵安正色道:
“回到京城,殿下只需秘密找到一个叫做‘勒小北’的东厂厂役。”(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