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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府,花厅,寂静无声。
静乐郡主勾眼瞧着俊美清冷的男子,一寸寸的拨开外裙的衣襟,接着羞答答的垂了头。
她的脑中正在期盼心爱之人即刻抢上前来,带着环抱那黄裙少女时的热情拥她入怀,然后亲自动手,为她松开内衣的襟口。
然而,现实很快就让她感觉失望透顶。
对面那样貌精致的男子片刻脚步不移,只一言不发的歪头盯着她。
静乐莫名其妙,惴惴而慌乱。
“九叔!”
等了半晌,不得回应,静乐窘然懊恼,却舍不得对华南赫发大小姐脾气。
闷声唤他,那丝幽怨抑扬的音调是种不满的表达,也是一种催促。
华南赫两手叉腰,促狭的凤目射出冷漠的幽光:
“干嘛,你很热?本王吩咐下人从冰窖里端盆冰块过来好了。真是麻烦,这才几月啊……”
“九叔,你诚心欺负人!”
女孩立刻急到跺脚,圆睁了一双妙目,脸蛋上两抹薄红遁的变深。
牙关一咬,静乐豁出去了,两下挑开内衣的襟口,面对男子,大胆袒露出一段雪白细腻的锁骨和些许嫣红的贴身兜子。
“莹儿很爱很爱九叔,今日愿以身相许,只望日后九叔能够娶了莹儿。莹儿做了九叔的王妃,此生就别无所求了。”
唇角挂上娇柔的笑意,女孩步步靠近男子,晶眸赧然流转出粼粼如水的波光,使人遐思不断。
微微倾诉之时,她握住男子的大手,引它覆上她的胸口。
这番撩拨的动作做下来,几分媚骨与几分笨拙并存,倒也催人生出些意兴阑珊的莫名感觉。
华南赫沉寂的眸光久久缠绕于女孩肤光胜雪的胸口,思绪逐渐沦入沼泽般的迷离中,变得恍惚,泥泞不堪。
意识凌乱模糊之际,唯有梦中金桂怒放、红实点点的树冠下,那轻纱跹舞的湖蓝身影深刻而清晰,顷刻之间,就将男子从一塌糊涂的错乱境地拯救了出来。
尽管华南赫始终无法看清梦中人的五官,可直觉告诉他,那定是一个神秘而美丽的女子。
每次于午夜梦回与之相见,都会让他有种无以名状的熟悉感。
眸色瞬间清明,华南赫生硬的撤回大手,不顾静乐惊愕困窘的表情,张口释出“叽叽咯咯”的笑声,诡异而阴郁:
“这么小,你真好意思亮出来显摆啊?”
“九叔!”
女孩当即无地自容,两三下裹好衣衫,再次投怀送抱,哀哀祈求着,对男子百般的讨好:
“莹儿今生都要和九叔在一起,九叔,你亲亲莹儿,抱抱莹儿嘛……”
“走开——”
梦境中绝美仙然的身影占据了脑海的每寸角落,纷纷扬扬的挥抹不去。
耳畔,缥缈如梵音的笛声却被女孩喋喋的吵闹全然压制得干净。
犹似丢失了异常重要之物,华南赫变得五脊六兽,一把推开了女孩。
女孩倔强咬唇,复而扑去,两条稚嫩的手臂在此时居然出奇的有力量。
两相拉扯几番,男子愤懑至极,五指如钩曲起,生生攥了女孩精细的手腕,推推搡搡把人带到窗边的一紫檀立柜前面。
从小屉里抽出一把匕首,凛冽的白光吓得静乐失声惊叫:
“九叔,你要做什么?”
男子沉面不语,卷起袖口,毫不留情的手起刀落,锋芒在自己坚实的小臂上划开一道口。
“不要——”
静乐尖声去夺匕首,泪珠子止不住往地上砸。
而在下一刻,她突然注意到,那条被刀锋破开的伤口非但没有流出一滴血,还在她惶然扩张的瞳眸前,径自愈合如初了。
“这、这怎么可能?”
静乐惊怔自语,双手揉眼,捧起男子的小臂低眸细看,接着仰面视向男子,苍白失血的小脸上写满惊错不解。
匕首褪而落地,响动呛然无力。
“你看到了?”
男子已失了方才暴躁时刻的癫狂与迷乱,凤眸平静的锁定女孩,眼底的深邃如永夜般幽黯无光,一抹凉薄自嘲的冷笑在唇畔凝聚不散:
“我就是这样的怪物,天生受到神灵诅咒,须发雪白,不死不伤,且对疼痛无感。先帝在世时,我就被他视为不祥之人,至此从蕃西夷。”
记忆不受控的回溯往事,有的只是荒芜与盲白。
华南赫悲郁长叹,星点水光打湿了眼角。
颤抖的指尖举起,反指自己的前胸:
“先帝大行,你的皇帝哥哥继位以后将我接回京城,是他赐我府邸,予我金银,让我从此衣食无忧。
对他的恩典,我华南赫会铭记于心。然,你们都以为身为七尺男儿,我真的很喜欢醉生梦死是吗?你可知我每次接受赏赐时的心情如何?倘若可以选择,我华南赫宁愿凭一己之力报效朝廷,也不愿因为自身异能,被你们当做一个可怜虫供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