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年轻人,剃着光头,一身的白衣服,一看就是这裏的病人,不知疲倦的从一边跑到另外一边,又重新跑回来,跑了几圈,开始变了方向,衝着我这边跑过来。
我有些奇怪,虽然我不是很了解精神病院,更不知道这些白大褂的工作机制,但我知道,就这样任由一个光头病人,来回的跑,明显不合适,他自己不知道累不说,可能还会吓到其他的病人,毕竟这裏的病人,全都是那种谈风色变的不正常人类。
光头从远处跑了过来,从我的身边窜过去,我回头看他,一直到跑到了墙边,他才终于停下来,然后转了个身,又开始往回跑。
路过我的时候,他突然间停了下来,一屁股坐了下来,脸不红心不跳,嘴不喘的看着我,脸上是谜一样的微笑。
我被他的样子给吓到,本以为他来回跑这么多圈,即便是不知道累,身体的本能也会疯狂的喘气,没想到,他就像是轻轻的走过来一样,坐到我的身边。
我抬头看看旁边三四米处站着的单身哈士奇,他低头看看我,一脸的嫌弃,没有说话,又开始色眯眯的盯着柳雅静看。
另外一边,三撮先生的消除游戏应该是遇到了瓶颈,他嘴裏不停地小声的骂着,脸上一副要将手机给砸掉的表情。
两个人似乎全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病人的存在,任由他来回的疯跑,最后又坐到我的身边。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尴尬,我看着光头,光头也看着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间坐在我的旁边,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微笑着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说出第一句话。
我当然不愿意跟他们说话,这裏可是精神病院,跟一群神经病说话,结果只能是一个,让自己更加的怀疑人生。况且这个时候,我心裏还有一个大大的疙瘩没有解开,哪还有什么闲工夫跟一个从没见过的人说话。
他抬起一只手,衝着我挥了挥,算是给我打了个招呼,脸上仍旧是之前的那种表情,谜一样的微笑。
我看着他,更加的疑惑,打招呼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愣在了原地。
他将手放下来,脸上的微笑一点一点的消失,最后变得非常的狰狞,好像随时要扑过来一样。
我知道精神病人杀人是不犯法的,关键是,他们杀人,可能是没有理由的,我刚才没有回复他,一定是惹怒了他,所以他才会有这种表情。
我抬头看看不远处的单身哈士奇,想要叫他,这个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光头,他跑到了我另外一边,伸着长长的脖子看着我,张开嘴巴,说了一声,然后便站起来,慢慢加速,继续往前跑,重复之前的那些动作。
光头虽然说话了,但没有声音,更像是一种唇语,我没学过唇语,只能是不停地回想他之前嘴巴上的动作,慢慢的终于知道了他说了什么。
他其实是说了两个字,就是他现在的动作,快跑。
一个从没有见过的精神病人,不停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看到我之后,突然间停下来,坐在我的身边,像是给一个老朋友一样打了声招呼,最后说了两个字,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