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客气什么,我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你的话。”朝歌一低头,控制情绪,可眼底还是有了水光。
她父皇、母后、胞弟如今都走了,只给她留下个同父异母的幼弟,话都说不清楚,只会眨动着乌亮亮的眼睛看着你笑。但好在有这娃,否则,她哪有心情来这。
二人交握着手,低头垂泪,好一会儿平复了情绪,桦绱说:“对了,我听说卫侯回来了。”
“嗯。”朝歌一怔,随之黑眸晃动,垂下眼睑,俏面浮现冷色。
桦绱看朝歌的神情,不再追问发生了什么,勉强扯了扯唇角,淡声说道:“能活着回来,真好。”
感情的事,旁人是说不清楚的。
午膳用的早,因成王小殿下饿了,以免哭闹,早早摆了膳,小家伙倒是乖巧,能吃能喝的。朝歌喂了口饭给晃荡着小短腿的胞弟,想起一事抬头问桦绱:“施彤你可认识?”
“。。。”桦绱停了筷子。
“名字怎这么熟悉?”对面的行臻随口问了句,然后继续逗脸颊鼓鼓的小葳逸。
“就是施家九公子!”这事儿也是在来的途中,收到舅舅给她的来信中提到的。朝堂因这事,荡起轩然大波。
“对,我倒是怎这么熟悉,小时候一同在枫林书院求学,常常见到。”不过是面熟,没说过几次话,圈子不同。
朝歌看向异常沉默的桦绱,说:“他竟然活着!”
行臻目露诧异,还不小心碰掉了筷子,十年前的西市口,三家男儿应该是无人生还才对。
朝歌蹙眉望着桦绱,面上严肃,问:“余儿,你为何不吃惊?你早就知道了!”她心中到底藏了多少事,这么大的事也瞒着。
桦绱转过头回看朝歌,一双秋水剪瞳眸满是担忧,没有直面回答朝歌的提问,只凝声问:“他人呢?”
“施公子福大命大,却也不是个沉稳的,好端端的跑去崇贤坊林曲施家祖宅做什么?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当年三家灭门,地契金银皆被充公,听说这施府被陆国舅买了去,做私宅用了。”这些都是舅舅来信说的,这事发生时,她已经在来的路上,是不可能知晓的。
之所以这么清楚来龙去脉,归功于舅舅的文采,文官皆有笔底烟花的文学造诣,通篇洋洋洒洒,描述的十分生动。
“陆铭远?喝——他真敢!也不怕半夜冤魂入梦。”难得好脾气的行臻也动怒了,‘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怒言讽刺。
说起施彤,又想起兵部侍郎齐域齐大人来,那张脸怎的那么像北辰,不光他觉得,你看八叔瞧齐大人的眼神,忒‘痴情缠绵’了。想当年,八叔与北辰多要好啊!可是这话他不敢说,特别是面对余儿。一阵风能吹跑的单薄羸弱,还是别去刺激她了。像又能怎样?又不是,空欢喜一场罢了。
“他被陆铭远发现了?”桦绱听出言外之意,既然朝歌已经听闻施彤活着,施公子又跑去了陆铭远跟前,是不是说出了意外?
以她对陆铭远的了解,是万万不会放过施彤的。(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