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嬴显(1 / 2)

燎传 良造 2975 字 2022-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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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嬴栎带着泰阿剑来到咸阳宫中。当子婴见到嬴栎带回宝剑之时,一时泪眼迷蒙。

嬴栎心下感慨万千,他将泰阿剑郑重地呈还给子婴。嬴栎沉静地说道:“君上,王剑既归。大秦中兴有望!”

君上的手指在泰阿剑的铭文上轻轻掠过。子婴低着头,喃喃说道:“子正,光凭这一把楚国人的长剑,还是救不了大秦的......”

子婴抬起头来,看着嬴栎苍白疲倦的面容,关切问道:“子正,你身上的伤,可有大碍?”

嬴栎回礼,言道:“君上费心,臣下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子婴拍了拍嬴栎的肩膀,说道:“今夜你无需驻守内宫,寡人身边,有韩谈在侍自可。”

嬴栎道:“君上,那晚斋宫的刺客......”

子婴打断嬴栎的话语,笑道:“如今这情形,就算刺客来袭,咸阳宫中还有什么值得他以身犯险的?”子婴苦笑一声,和韩谈一道提着宫灯,缓缓离去。

嬴栎站在殿门之外,心下感伤不已。

翌日,诏令传达,子婴最终还是赦免了一大批赵氏余党。咸阳城内的文武百官总算是放下心来。

然而,正当子婴协调城内各处关系之际,前线就又有急报传来:刘季攻破武关之后,正在关上休整,同时派一部军马进入商洛道,准备沿着丹水进入蓝田。

得到军报之后,子婴立刻命左右谒者将武关至咸阳一带的地图带上朝来,和百官商议进军退敌之策。

子婴急问道:“武关失守,都城之外,只剩下峣关一处险隘。关上守军不满三千,如何抵挡?”

有大臣建议道:“君上,咸阳城中尚有中尉,卫尉两军。赵高之前将中尉军调往蓝田,君上可让这这部人马转往峣关。协助防御楚军。”

子婴问道:“先前收编的咸阳各部兵马,还有多少?”

此时咸阳太尉李逊奏道:“君上,各部之材士,皆在数日之前增援峣关。其中的中尉军,尚在蓝田大营整备。如今能够留下守卫咸阳的,都是一些体弱病残的关中老兵了!”

子婴眉头一皱,问道:“若是这样,是要增援峣关,还是撤回兵马?”

阶下大臣们意见并不一致,有人主张将派遣中尉军增援峣关,有人则希望兵马撤出关隘,在刘季进军之前回到国都,守住咸阳。

子婴不能决断,若是调回增援,无疑是将防守咸阳的门户尽数交给叛军。但是,若是继续堵截峣关蓝田一线,万一失败,则咸阳空虚,难以固守。

他问太尉:“若是此刻下诏各地勤王,可行之?”

那太尉道:“君上,如今关外诸侯裂土封疆,怎会有人前来勤王?函谷关以东各处道路皆被诸侯联军封死,诏书不达,无人可应也。”

这时候,大臣之中站出一人来,子婴见了,原来是之前戍守巴蜀的大将张开,张子伯。且听张开言道:“峣关乃是咸阳之屏障,若是我军放弃此处关隘,叛贼一马平川,直趋而来。快马加急,不出五日就会兵临咸阳城下。”张子伯这么一说,大臣们一时又议论开来。关内侯在旁听了,思虑到:“确是如此,咸阳之固,皆赖东西两关(武关,函谷关。)之守,如今失了武关,再把峣关舍弃,楚军进入蓝田,咸阳就无险可守!危如叠卵了!”

子婴听了,便问:“若按张将军之言,我部军马该当如何调动?”

张开道:“君上,臣下以为,应当调派蓝田的中尉军前往峣关支援。以阻刘季。”张开此言一出,便有不少主张舍关死守的大臣反对。有大臣说道:“张将军,敌我兵力悬殊,国都之内的驻军所剩无几。贸然将兵力调往他处,万一有失,咸阳如何迎敌?”

张开道:“刘季不过是楚军一支偏师,纵然能够攻破陈留劫掠武关,但远道而来师老兵疲,手中兵马不过两万......峣关地势险要,我军只要固守,谅他刘季也攻不过来。”

眼下,群臣意见并不统一。偏在此时,有大臣提出和谈的意见。进谏之人,正是昔日在赵高朝会上与子婴针锋相对的议郎张衝。

子婴听他言道:“君上,臣下有计,不知可否一言?”

子婴示意他继续进言,那张衝道:“君上,关外贼军甚众,大秦缺兵少将,何不暂且与刘季立约停战,以待时机?”

群臣一听,不禁为为之哗然。此人之前为赵高张目,现在秦王子婴当政,众大臣纷纷指责张衝求和辱国之言。将军张开脾气更是暴烈,他呵斥道:“区区议郎,竟也敢在朝堂上出如此狂言?汝视我大秦无人乎?”

张衝倒也不惧,他道:“既然众位有战有守,那臣下自然也敢进和谈之见。”

张开毕竟是武人,他被张衝这么一问,一时语塞。于是反身向子婴言到:“君上,不论固守抑或进战,万万不能与刘季行和约之事!”

张衝道“君上,依微臣之见,何不暂且立约与刘季各自罢兵?我军则趁机征集兵士,抽调人马,待粮秣充足,军械齐整之后,再与楚军决战?”

一名大臣说道:“张议郎,可忘了刘季毁约强攻武关之事乎?”

张衝脸上一红,道:“此为赵高之事,赵高残害忠良,扰乱国政,刘季攻关,乃是不愿以赵高分裂关中而为。”

“那依张议郎的意思,刘季会因为当今君上而暂缓兵戈?”

子婴听了,颇为不以为然。

张衝道:“赵高尽失天下民心,而刘季所部自称义军,自然不会与赵氏同流合污。君上新立,贤良端正,那刘季便无进军之口实。只要两军罢兵和谈,则咸阳有喘息之机也!”

正当张衝一语言毕,洋洋自得之际,满朝文武忽然轰然大笑起来。一些武将更是笑骂道:“还以为有什么和谈之策,就这鸟计,还要蒙蔽君上不成?”

张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子婴心中厌恶:“如此酸儒,也难怪只会口舌之能。”张开道:“张衝,何等迂腐之见也!你还道刘季会因为君上诛灭赵氏而驻军不前么?”他撇下张衝,再向子婴说道:“君上!刘季为楚国熊心麾下大将,与那项氏各自领兵,其势凶猛,不下诸侯。而刘季此人又是野心勃勃,有称王之心。之前赵高与其立约,刘季旋即背约而进,抢攻武关,其意便是要趁我国中混乱,抢先进入关中称王!”

子婴道:“张将军言之有理,诸卿于和谈之事,切莫再提!”张衝一听,秦王子婴最后还是顾及他脸面,让他顺势而退。听着庙堂之上,也只有他一人要提出和谈的意见。张衝羞愧,退后不言。

子婴转而问计关内侯,嬴显上前道:“君上,老臣之见,我军当战!”

群臣见关内侯站了出来,皆知秦王素来倚仗这位栎阳宿将,于是便停止议论,凝神静听。

关内侯道:“君上,此仗非打不可。今楚军已分兵入关,一路进商洛道,一路由武关北上,攻峣关。刘季兵分两路,便是要直指咸阳。若是弃蓝田,峣关,则咸阳无险可守;当今之计,唯有拒敌于关外,挫其锋芒,方有胜算。另则,峣关城墙高深,正如张将军所言,只要我军坚守,刘季不能破关。而楚军主力,却皆在河北。刘季一旦攻之无果,必然孤立无无援,这支楚军就将成为孤师!”

子婴一听,连连点头。且听关内侯续道:“君上坐镇咸阳,指挥诸军,亦能传信往来于关内,则远胜于与楚军会战城下。只要都城不倾,则庙堂不坠也!”

子婴听罢,拍案而起道:“关内侯之见,甚得寡人之心!”

他命韩谈取出镇国宝剑,将泰阿置于案上,说道:“寡人决意,即刻派兵增援峣关,朝上有哪位将军敢往?”

关内侯道:“君上,老臣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