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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婴一想:“曾有传闻,张子房游下邳时曾遇一异人,此人自隐姓名,时人皆称黄石公。及后黄石公收其为徒,若是如此,倒也真是张先生的同门了。”
曹参道:“想不到宣陵君多知世间掌故耳。”
灌婴道:“敬伯可带在下前去一会?”
曹参道:“请随我来。”
两人出了中军,来到一处营帐之中。灌婴入内,见有三人端坐在席上。灌婴行礼道:“三位可是黄石公门下高足?”
蔡吾见到灌婴,还礼道:“不敢,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他回道:“在下灌婴。”
蔡吾见他年纪轻轻,又听他自报姓名,心念道:“此人就是刘季麾下的宣陵君。”他道:“在下蔡吾,这位是我三师弟何璋,这位是家师独女,师妹虞桕。”
灌婴打量了一番三人,见两位士子风骨高健,虞桕又生得端庄清雅,便说道:“尝闻黄石公为当世异人,在下颇为仰慕。今日见到诸位,也算得以一窥黄公之风采也。”
虞桕听了,心中欢喜,问道;“灌将军知道阿爹么?”
灌婴道:“略知一二。黄石公隐居下邳,天文历法、数经易道无所不知。更兼诸子百家之长,尤擅兵家。可谓一派宗师也。”
虞桕一愣,她心直口快,说道:“咦,真看不出来,灌将军对我们下邳虞家如此熟稔。”
灌婴微笑道:“昔日未从军时,在下在江湖上做那贩丝卖缯之事,对黄公自然有所耳闻。”
蔡吾道:“灌将军名震楚营,为沛公麾下大将,西入武关,疾战蓝田,可谓勇冠三军也。”
灌婴谦辞一番,便问道:“方才听敬伯所言,诸位前来,可是为了面见张先生?”
蔡吾道:“正是如此,家师命我等三人与子房商议一事。不知两位将军可否让在下与子房会面?”
灌婴看了看曹参,曹参道:“沛公即将入驻蓝田。到了明日,自可见到张良。”
灌婴道:“不知三位与张先生会面是为了何事?”
蔡吾道:“方才曹将军也问及此事.....”他想了想,说道:“此事......家师虽然要我等与子房商议,但是告知两位亦是无妨。”
何璋一听,上前道:“大师哥,未与二师兄会面之前,还是暂且一缓。”
曹灌二人听罢,更是好奇。蔡吾道:“无妨,曹将军方才轻骑追及,亦与此事有关。我等突然造访,在营中多有不便。不如与两位将军一说,以解了将军的疑虑。”
曹参请三人入座,蔡吾向二人示意,他正色道:“两位将军,我等三人前来,是为了一人。”他看了一眼灌婴,说道:“此人是秦国咸阳君独子,如今官拜卫尉,秦王子婴之重臣,嬴栎,嬴子正。”
曹参道:“不想三位前来,也是为了此人?”
蔡吾看着曹参,奇道:“曹将军之意是?”
“昨日峣关大战,嬴栎单骑冲阵,救走秦兵。彼时我与沛公、先生等在山上观战。张先生献计于沛公,言道要放开生路,让嬴栎冲破我军围堵而去。”曹参将昨日一战详细与三人说了,谈到樊哙与嬴栎大战之时,更是说得惊心动魄,让虞桕等人宛若亲临战场。
何璋一看蔡吾,心道:“原来樊哙还与嬴栎交过手,早知如此,便就在峣关下多留意一阵。”
原来昨日,三人在峣山之中行进,虽然目睹了秦楚关下大战,但是对于嬴栎杀入战场,救走关内侯张开两人之事却并不知晓。
蔡吾道:“二师弟当真如此言乎?”
灌婴道:“的确如此,而且,在此之后,沛公更是亲自下令,让我军放嬴栎等人逃出。”
“这样的话,在下就不明其中了......”蔡吾思索无果,又道:“嬴栎此人武艺卓绝,身悬秦王佩剑,秦国中丞相赵高,便是被他所刺杀的。”
曹参颇为惊讶,问道:“原来赵高是被他所杀?沛公突破武关之后,我等只收到赵高被诛的消息。”
蔡吾道:“此事说来话长,师父派遣我等三人潜伏咸阳已久,对于其中秘事,也算有所耳闻目睹。当日,赵高在宗庙举行祭祀,想要立子婴登基,借而大权独揽,继续操控朝政。然而子婴出其不意,突然举事。嬴栎便是其中最为关键一人。他先杀阎乐,再刺赵高,最后击败卫尉成单,彻底镇压住赵氏一党。子婴能够登上王位,皆赖此君之功也。”
灌婴听罢,突然道:“若非秦国大将,在下倒是颇想结交。”
蔡吾道:“嬴栎为公室庶出,然无论是对秦廷或嬴子婴都是忠贞不二。可谓壮烈之士。家师尝提及嬴栎,亦是赞赏,此番让我等前来寻找二师弟,便是要委托子房,与嬴栎会面。”
曹参问道:“那不知黄石公要做何事?”
蔡吾道:“子房与嬴栎之父,咸阳君嬴烁有过纠葛。三年前,嬴烁在九原郡失踪,唯留独子于栎阳。师傅得知之后,曾暗中查访此人下落。最后只得到嬴栎母亲,秦国长寿公主嬴诗的一枚印玺。师傅将此印交托我等三人,要让在下前来寻到子房之后,转交于他。但是不想在咸阳时,师妹虞桕自作主张,将印玺提前交于嬴栎......”蔡吾正说着,虞桕却脸上一红,低下头去。
灌婴问:“那诸位可与嬴栎会面?”
蔡吾摇头道:“尚未会面。”
灌婴道:“如三位所见,秦楚交战之际,怕是几位难以见到此人了。”
蔡吾又道:“由于事出突然,正无奈之下,我三人得知二师弟留在沛公军中,便想前来寻他交代印玺之事。这几日我等在战场附近行进,最后遇到了曹将军。”
曹参道:“原来三位是为了印玺前来。期间足下潜伏咸阳,多方打听探查城中消息,是也不是?”
蔡吾道:“正是如此。”他话语一顿,接着道:“实不相瞒,我三人也不知师父此举何意。若是单纯为了一枚印玺,也不必费此周章。想必二师弟与师父两人之间,还有什么要是。”
曹参道:“既然如此,三位还请在此等候沛公。沛公数个时辰前已经拔营前往蓝田。天明之时定能到达。”
蔡吾施礼道:“那有劳曹将军引荐。”灌婴与三人复又客套了一番,这才与曹参出了营帐。
两人站在大营外的夜色之中。但见前方星光灿烂,夜幕为之倾倒,颇有辽阔气象。灌婴道:“敬伯,秦廷走到这一步,在下倒是也未曾料到咸阳还有如此人物支撑社稷。”
曹参道:“方才我与嬴栎交手,发觉此人也未必如蔡吾所言是条英雄。”
“此话怎讲?”
曹参笑道:“他一味横冲直撞,哪懂得行军打仗之道?他见我车下火光闪烁,便单骑前来,想要刺我,竟未察觉我设下伏兵。”
灌婴道:“此人年纪轻轻,行军布阵,兴许真不如你。”
曹参道:“不过,此人的武艺,的确高强。我所率皆是精锐,嬴栎单人单剑,竟然能杀出重围,绝尘而去。樊哙昨日与他大战数百回合,大败而重伤。我看论起用剑,沛公营中没有一人是他对手。”
灌婴拔出佩剑,说道:“若是能有机会,在下必定要与他交手一番。”
“哦?婴将军你觉得此人如何?”曹参饶有兴趣的问到。灌婴道:“敬伯,你可知阎乐,成单为关中高手。他能一夜之间击杀阎成二人,其武艺高强姑且不论......能为秦廷舍生忘死,此人也是颇有侠烈之风矣。”
曹参听罢,对灌婴抱拳说道:“各为其主,若是与他再遇疆场,非得比出个高低才行。”
灌婴看着佩剑,径自回营。
第二日破晓,刘季率领主力从峣关北山进入蓝田。众将整好甲胄,出辕门十里迎接。
刘季见了曹灌二人,见营中兵士肃然,队列齐整,颇有一番气象。他笑道:“两位治军有方,真乃大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