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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四十万大军陈军鸿门的消息,沛公不禁大惊失色,他未曾料到,项籍竟然率军攻破函谷关,提兵至此。
沛公急问对策,张良侍立在旁,他并不对答,反问道:“为沛公出计据守关隘的,是何人?”
沛公懊悔地说道:“都是那些鲰生......什么‘占函谷,退诸侯,关中可王也’!故而听之!”
张良道:“沛公,在下不过滞留咸阳数日,就有小人进言,害公之大计!”
沛公听到张良有责怪之意,他实在是烦恼,便道:“行行行,待此事过去,我将那些个愚生全部遣散,绝不留用!”
张良心道:“如此做法,也是于事无补。”沛公哀道:“我在灞上对项籍进军一无所知,我军危难,季如涉水火,子房定要救我!”
张良问道:“沛公手上的兵马,与项籍相比,如何?”
沛公犹豫地说道:“我有十万大军......或许......”他以为张良要自己与项籍决战。
张良反问:“凭借这十万新征之兵,沛公难道想要抵挡住项籍的进攻么?”
连张良都觉得没有希望,刘季心下更是一凉,叹道:“我手上这些兵马,的确是不如项籍的。”他又道:“可是诸侯大军已经准备鸿门出发了,我军又当如何应对?”
张良道:“既然如此,沛公不如让项伯代为求情。或许可以免去兵戈之祸!”
沛公睁大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张良的计策。他道:“你那旧友项缠是项籍的叔父!他统帅项家部曲征战多年,怎会替我说话?”
张良心中有数,他请示道:“沛公请想,若是项伯默许诸侯联军攻我之议,那他又何必前来寻我?”
刘季怒道:“张良,你自己也说了项缠与你有旧,这才前来救你一命。于我又有何干!”
张良用他那沉静如水的语气答道:“沛公,良若是为了保全自己性命,眼下早已投奔项伯而去了。”
刘季楞住,他发现言语失态,立刻拉起张良的双手给他致歉。张良道:“沛公,项伯虽在敌营,但毕竟与我等皆为怀王之将。沛公与项籍共同拥护怀王,便是楚国之臣。项伯便是因为这一点,不忍我军白白遭受攻击,这才前来见我。若是沛公接见项伯,陈明心迹,或许还有胜算。”
沛公无奈地说道:“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要让项籍打消攻我大军的念头,什么法子都要试试。”他又问:“子房,你与项伯年纪谁长?”
张良见沛公愿意尝试,便道:“项伯年长。”
“好,我就见一见项伯,并且要以兄长之礼待他。”沛公立刻吩咐左右摆下酒席。张良出了大营,见到项伯,将沛公邀请之事与他说了。项伯推辞道:“子房......这如何受得了?在下前来是为了寻你,不是去与沛公饮酒。去不得去不得!”
张良拉住他道:“项伯这是看不起沛公与我张良了?沛公为人最重义节之士,公冒着触犯军法之险前来搭救在下,沛公闻之,甚是叹服。眼下既然你我都在军中,何不一同去上沛公一面?”
项伯听了沛公对自己的称赞,心道:“沛公真是贤明之人!”
张良道:“事不宜迟,公且与我入帐。”
项伯再三推辞,然而经不住张良的邀请,他最后还是去会见沛公。
沛公在帐中多有一番等候,听到外边的脚步之声,他便立刻迎了出去。但见火光明亮之处,张良带着一位敦厚的长者正往自己这边赶来。刘季知他便是子房所提之项伯。他迎上去拜道:“久闻公之侠名,今夜所见,季倍感幸甚!”
项伯见刘季亲自迎接,还礼道:“在下与沛公同为楚臣,共举义兵,想不到却是在下与沛公初次会面。”
刘季笑道:“哪里哪里,刘季结交天下英雄,岂有早晚?”
项伯见沛公雅量宽明,先前的戒心去了不少。刘季将项伯引入宴席,当下与张良两人款待之。席间,刘季亲自托举樽爵,为项伯祝寿并与其结为了儿女亲家。
项伯刚刚随军攻占了函谷关,便即刻疾驰鸿门。这一路上车马劳顿,哪有片刻休息?在沛公与张良频频劝酒之时,项伯一时酒到酣处,浑身飘然,与沛公亲密起来。
沛公见状,立刻坐在项伯身旁,拜道:“恳请项公救我!”
项伯见刘季拜倒,慌忙放下酒爵,和张良一起扶起刘季道:“沛公快快请起。公若如此,可折煞在下了。”
张良道:“项伯,可否听沛公一言?”
项伯看看两人,说道:“沛公可是为了上将军进军一事?”
沛公并不隐瞒,他道:“刘季生死存亡之刻,还望公相救!”
项伯踌躇道:“沛公,营中大事,皆有上将军执掌。在下不过为其部下统御部曲。这如何劝谏得了上将军?”
沛公道:“公星夜前来,可为罢去两家干戈乎?”
刘季这么一说,项伯反而多为尴尬。他这次前来,其实是为了搭救张良,此为私事;谁知刘季这么一问,自己反倒成了左右两家干戈争执的中间之人。
三人重新入座,项伯心道:“两家如今之势,远非昔日可比。若能化去此战,日后兴许可以当做退路......”
沛公心中焦急,又问:“公意下如何?”
项伯道:“沛公,此事若要化解,可谓艰难。不过......”
“不过什么?可有什么条件?”沛公急问。
“公若是想要消弭此战,还需给在下一个稳妥的解释。”项伯说道:“若是能说服在下,及归,定然转告上将军以阐明缘由。”
沛公看了看张良,他道:“项伯可有把握?”
“由在下当面陈言,上将军或许能够接受。”
刘季转忧为喜道:“我率军入关,秋毫不敢取用。在下又让萧何等人清理户籍,封藏府库,这都是为了等待上将军前来啊。至于函谷关一事,则是为了防备关外流寇盗贼。今时局纷乱,群盗四起惊扰关中,此为非常之举。季日夜盼望上将至,岂敢有反叛之心!还请公将在下之言转达于将军,季绝不会背弃将军待我之德!”
项伯想起沛公进入咸阳不久之后就还军灞上,知道他有意避去嫌疑。他宽慰道:“沛公还军于此,足见诚心也。”
他相信了沛公一番言语,站起身道:“两位,且让在下即刻回营,向上将军禀明......只是......”
项伯此时有些为难。张良在一旁猜测出他的心意,说道:“项伯,沛公非去不可么?”
项伯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张子房看穿。他道:“沛公的确没有反叛将军之心,然此事,非沛公亲临,不得以解其误会”
沛公已无进退,他索性说道:“但凭公一言便是!”
“沛公气概如山!请饮此爵!”项伯与沛公对饮,最后,他在离去之时又叮嘱道:“望公天明就来,一旦来迟,大军攻入灞上,万事休矣!”
沛公道:“刘季谨记!”